好在趙頌臣似乎并不是那麼好奇心旺盛的人,沒有對遲惜白的電話起疑。
隔天上午,遲惜白依然和陸遇筝一輛車去上學。
遲惜白把貓眼石手鍊還給陸遇筝,說:“會長,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接受這個禮物,太貴重了。”
陸遇筝唇線繃緊了,“你不喜歡嗎?”
遲惜白搖頭說不是,“我住在陸家,還每天搭你的車去上學,已經是占了你很多便宜了,我不能得寸進尺,否則不是令人生厭嗎?”
陸遇筝垂眸看着那顆通透的貓眼石,“貓眼石價值一般,并不貴重,而且,這是我送你的賠禮。”
陸遇筝擡眼,眼神似乎要直直看進遲惜白心裡去,他低聲說:“你不肯收,是不是因為不肯原諒我?”
遲惜白啞然,連忙解釋說:“怎麼會呢?我是覺得我拿不出和這份禮物對等的心意去回報你。”
遲惜白不敢想自己的心究竟是怎麼樣的。
她害怕。
陸遇筝從她掌心裡把手鍊拿出來,繞過她的手腕重新戴上,“我不需要你的回報,惜惜。”
我隻要你的真心。
但是後半句話,陸遇筝沒有說出口。
遲惜白找不到理由再拒絕,隻能收下這條手鍊。
“很襯你。”陸遇筝說。
兩人在萊頓公學校門口相繼下車,陸遇筝怕聖誕狩獵剛過不久,還是會有不長眼的人想要找遲惜白麻煩,開口說要送她到教室。
然而話一出口,另一個聲音就插了進來。
“遇筝,你放心,我會保護好惜惜的。”趙頌臣信步走來,半邊應該照着他的側臉,有一種将他這個人分成兩半的感覺。
說完,趙頌臣不顧陸遇筝沉下的臉色,朝遲惜白伸出手,“我們走吧。”
遲惜白掃過陸遇筝冷肅的眼神,頭皮發麻地低下頭,沒有去搭趙頌臣的手,直接說:“要遲到了,我們快走吧。”
遲惜白作勢要走,沒想到,趙頌臣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順着她掌心的紋路滑下去,和她十指緊扣。
遲惜白登時瞪大眼睛,想要掙脫趙頌臣的手,卻被趙頌臣死死扣住,動彈不得。
趙頌臣朝陸遇筝微微一笑,“失陪了。”
遲惜白被趙頌臣拉着走出沒兩步,另一隻手猛地被另一個人握住了。
陸遇筝說:“惜惜,你真的要跟他走嗎?”
遲惜白被一人一邊架住了,聽到陸遇筝這話蓦地懵了一下。
怎麼說得她跟個抛夫棄子的渣女一樣?
趙頌臣似笑非笑地看着遲惜白,“惜惜,你說呢?”
遲惜白被兩人盯得頭皮發麻,架在台上不上不下。
“你們兩個都放手行不行,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兩人恍若未聞,互相盯着卻誰也不肯撒手。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竊竊私語指指點點,遲惜白尴尬得差點腳趾摳地。
“都放手好嗎?”遲惜白轉了轉手腕,想從兩人的手心裡掙脫出來,然而卻被越握越緊。
“趙頌臣,放手。”陸遇筝冷臉道。
趙頌臣寸步不讓,“陸會長,我們要去上課,應該是你放手才對吧?”
兩個人針鋒相對唇槍舌劍,誰也不肯相讓。
遲惜白忍無可忍,咬牙喊:“都給我放手!”
遲惜白氣得臉頰發紅,狠狠瞪着兩人。
趙頌臣和陸遇筝不由得手一松。
“我自己有手有腳,不需要你們拉!”
遲惜白氣呼呼地往前走,留下兩個男人站在那裡四目相對。
趙頌臣颔首道:“我也先行一步,會長,不奉陪了。”
趙頌臣施施然轉身離去,長腿一邁,瞬間和遲惜白并肩同行。
陸遇筝冷眼看着兩人的背影,慢慢攥緊了拳頭。
遲惜白并不高,趙頌臣和她一起走,低頭就能看到她的發旋。
不知道她用的什麼洗發水,清清爽爽的有一股好聞的氣息。
遲惜白今天早上上的是高數,她記得之前出來沒在課上看過趙頌臣的身影,不由得問道:“你不去上你自己的課程嗎?”
趙頌臣早就已經自修完所有的高中課程,來不來聽課隻取決于他自己。
趙頌臣語氣淡淡地說:“我也去上高數。”
遲惜白擡頭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剛才門口那一鬧,遲惜白氣昏了頭,忘記看時間了,兩人還沒走到教室門口,上課鈴就打響了。
鈴響的那一刻,遲惜白腦海中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個念頭——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