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筝偏過臉,一幅“我有苦衷但我不說的模樣”,遲惜白心裡的天平左搖右擺,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相信誰。
“惜惜,我沒關系,你不用擔心。”陸遇筝欲拒還迎地推開她的懷抱,卻無力地垂下手,如同柔弱無法自理的病美人。
遲惜白看向喻馳野,不太有底氣地說:“你跟會長道個歉吧,好嗎?”
喻馳野頓時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眼睛裡刹那間盈滿了受傷的神情,“惜惜,你甯願相信他也不相信我嗎?”
遲惜白解釋道:“不是這樣的,但是你打了人,你看會長都傷成什麼樣了,他待會兒還要作開學儀式的講話,被你打成這樣,待會兒怎麼上台?”
喻馳野倔強地扭頭,“我不要!”
“你!”遲惜白瞪了他一眼,扭過頭不再理會喻馳野,對陸遇筝說:“會長,我們還是快點去校醫室吧,你的傷口要快點處理一下。”
陸遇筝順從地點頭,在遲惜白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
喻馳野怎麼可能讓遲惜白和陸遇筝單獨待在一起,一個箭步上前握住了陸遇筝的小臂,“惜惜,還是讓我帶陸遇筝去校醫室吧。”
遲惜白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陸遇筝随即“嘶”了一聲,把手臂從喻馳野手裡抽出來,信誓旦旦地問:“你掐我做什麼?”
喻馳野被陸遇筝的不要臉震驚到了,“我什麼時候......”
“喻馳野!你别太過分了!”遲惜白隻看到陸遇筝痛苦的神情,瞪了喻馳野一眼。
喻馳野氣得跳腳,“我什麼都沒做,惜惜,你要相信我!”
喻馳野這活蹦亂跳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被打的,倒是陸遇筝鼻青臉腫的,一看就是被欺負得很慘。
“好了,你别擋路!”遲惜白不想聽喻馳野解釋,扭頭不去看他,扶着陸遇筝走開了。
喻馳野這下真的是有苦說不出,陸遇筝這個假惺惺的死裝男,打人不打臉,專往他身上看不見傷口的地方招呼,還把自己的臉往他的拳頭上湊,就差直接說“來打我這兒”了!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喻馳野咬碎一口銀牙,腳步卻誠實地追着遲惜白去。
遲惜白沒察覺到麻雀在後,陸遇筝卻能夠感知到那個人的存在,身體越發往遲惜白身邊歪。
好在校醫室并不遠,兩人很快就走到校醫室裡面。
這次校醫依然不在,遲惜白不免懷疑貴族學院的校醫都是屍位素餐白拿工資的主兒。
她歎了口氣,努力回憶着上次方弄溪給她拿的是什麼藥,按照記憶裡從櫃子上拿了幾瓶外傷藥過來,擺在陸遇筝面前。
遲惜白一邊給陸遇筝上藥,一邊小聲地說:“對不起,會長。”
陸遇筝定定地看着她,問:“為什麼道歉?”
遲惜白隻是想替喻馳野說一句,沒反應過來陸遇筝是什麼意思。
陸遇筝重複道:“你以什麼身份,替喻馳野道歉?”
遲惜白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遲惜白遲疑地說:“朋友?”
是朋友就要為他做到這個程度嗎?
陸遇筝緊緊地盯着她,似乎不想錯過遲惜白臉上的任何一個微表情。
但是對面的人始終坦坦蕩蕩。
遲惜白問:“所以今天,你為什麼和喻馳野打架?”
陸遇筝抿了抿唇,說:“惜惜,你知不知道,喻馳野和蘇姣姣的婚約是闆上釘釘的,你不應該摻和進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扯到最後,受傷的人一定是你,喻馳野不該這麼做。”
遲惜白愣了一瞬,沒意識到陸遇筝的意思,“......什麼?”
陸遇筝說:“你這樣是拿自己的安危在冒險。”
遲惜白把藥瓶擰好放下,說:“會長,你不用擔心,喻馳野幫過我很多次了,他不會害我的。”
遲惜白對喻馳野的信任超乎陸遇筝的想象。
“你相信他,就不相信我嗎?”陸遇筝脫口而出,幾乎沒有經過任何思考。
遲惜白驚訝地看進他的眼睛裡,說:“會長,我也相信你的。”
他沉默片刻,說:“好。”
“那你現在怎麼辦,開學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陸遇筝的臉被喻馳野打了一拳,高高腫起,是不能主持開學儀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