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太快了!楚明烆想後撤,卻根本拉不開距離,夜行鬼車大張的鳥喙近在咫尺,危機時刻,楚明烆棄弓、拔劍!
劍與鳥喙相撞的一刻,楚明烆的劍幾乎要被那巨大的沖力震得脫手。
虎口碎裂似的劇痛,楚明烆咬牙,強行引動丹田内全部的靈力——劍刃間亮起一層紅光。楚明烆用劍抵着鬼車的鳥喙前揮,鬼車鳥被逼得揚起那隻脖頸——其他八顆頭便趁機揮動着翅膀襲來,楚明烆防不勝防,身上直被啄出了八個碗口大的血窟窿!随即又被鬼車翅膀掀起的大風拍飛出了數丈!
蘭因、鐘纨等人也都被鬼車擊翅所激起的抟風吹飛向了不同的方位,夜行鬼車九顆頭這時又開始了撕扯,幾顆帶傷的執意要先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楚明烆瀉憤,另幾顆則垂涎地緊盯着蘭因,嘴裡甚至吐出人言:“香,香,好香……”
它們這拉扯給了楚明烆喘息之機,跟随他的那些修士此時皆向着夜行鬼車一擁而上,而鐘纨則着急地對着蘭因大喊:“蘭因!秘境的情況不對!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妖獸攻擊我們!你有沒有能聯系到外界的方法!我們必須求救!我的傳訊符卻不知為何失效了!”
蘭因也在臉色蒼白地往着丹哥交給他的聯絡玉牌間注入着靈力,但無論怎樣嘗試,那玉牌都始終沒有任何反應,蘭因也慌了神,發間幾乎被冷汗濕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風輕拂過他,将那逐漸更為馥郁的似蘭似果的異香吹播得更廣更遠了。
***
月上中天,寒霜一樣的流光落滿了蓬萊山間,施天白懶散地倚靠着石壁,打了個哈欠:“居然才宣到了二百名。”
公輸儀“嗯”了聲,忽然指着手中羅盤上的光點道:“我的‘叫天子’好像出了點問題,這幾隻飛的路線不太對。”
施天白聞言,湊頭過來看了會兒,不由笑了:“你這兩三隻傀好像迷路了啊,怎麼一直都在繞着原地來回打轉?!”
公輸儀皺眉,收起羅盤道:“我進去看看,處理下問題。”
施天白立馬抄起劍:“守這兒實在太無聊了,我和你一起。”
“嗯,”公輸儀應道:“我向祭酒彙報一聲,也問問秘境裡的情況。”說着,他将神識聯通身份玉牌,不一會兒,公輸儀睜開眼,松了口氣:“祭酒說‘叫天子’傳回來的畫面裡沒什麼異常,所幸現在試煉也才剛剛開始,我們趕緊進去将那兩三隻的問題解決了,不會影響到關鍵。”
兩人說着,已走入水溶洞口,法陣很快也将他們傳送到了黑暗的溶洞深處,施天白也從沒有進入過碧落浮黎,不由好奇地四下張望,公輸儀則從儲物袋中取出了測靈儀,根據指向帶着施天白往前走,随口道:“哦,對了,方才我聽見郁祭酒請示宗主——宗主好像也在監考。”
施天白一震:“宗主出關了?”
“嗯?”公輸儀笑道:“你都不在乎宗主特意去監考,是為了關注誰嗎?不說那姬珣,聽說那楚家三公子還喚醒了鳳凰留下的火種呢!”
施天白翻了個白眼:“他和江家是近親,誰知道是不是磕藥磕出來的!宗主向來最厭惡濫用丹藥來提升修為的行徑——而且,你問的這不是廢話嘛?宗主當然是為了去看蘭因啊!”
他們方提及蘭因,就聽見身後漸近傳來慌亂的腳步聲,公輸儀與施天白回頭,卻見是蘭因驚惶地奔跑而來,施天白一怔:“蘭因?怎麼回事?”
蘭因慌忙停下腳步,急促地喘息着:“有……有…海蝴蝶在追我。”
“啊?”施天白一愣,經他提醒,這才注意到,追随在蘭因身後的,那幾乎覆蓋了整座水溶洞的透明蝸牛群,它們所散發的水靈性光暈照得溶洞也像是蕩起了層層水藍色的波光一般。
公輸儀和施天白皺眉對視了一眼,施天白便一把提起蘭因,兩人飛快地縱身前行,施天白還不忘安慰蘭因:“沒事,祭酒監視不到這裡——但進秘境後就得全靠你自己了啊!”
蘭因乖乖點頭,軟軟地應聲道:“好。謝謝兩位師兄。”
他兩人速度極快,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便帶着蘭因找到了秘境的入口。施天白放下蘭因時,還特意叮囑他:“你等一會兒再進去啊!别讓祭酒發現我們幫你了。”
蘭因微笑着點頭,還歪着腦袋,朝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揮了揮手。
施天白和公輸儀便率先而入,一進入秘境,施天白就驚訝道:“好大的霧啊!”
隻見秘境中上下一白,連夜色都已被濃重的霧氣掩蓋,隻能依稀看見天上那一輪若有似無的圓月,仿佛是自流淌的霧潮中緩緩升起,施天白咕囔:“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考核?——這什麼也看不清啊……”
公輸儀也驚訝:“怎麼回事?!”
——隻見羅盤上,那代表着分散在秘境裡的五十個叫天子傀位置的光點竟然在這一瞬間全都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