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随着房屋的倒塌林間雲雀猝然一片片襲上雲霄,灰塵席卷遮擋視線,弄弄煙塵中兩道身影如利劍般飛逝而下,掉落林間之隙恍若兩斧開辟,土地崩裂被撕扯出縫痕。
風聲湧動,樹幹拔地而起,灰燼緊跟纏鬥的雙影,氣流如烈刃般迸發火花。
由理子雙眼凝神,在神經察覺到脖頸的利刃涼意前身體先下意識發出動作一個旋身在半空中,側越順過旁邊強壯樹樁支力越到了枝幹上。
站在高處,周圍已經被咒術波及,由理子吐了一口血,支撐不住扶靠着樹幹單膝蹲下身凝望下面站在咒術散發中心的白發男人。
激烈打鬥燃起的塵煙漸漸散去,修長身影從餘燼中緩慢踏出,五條悟随意扇了扇周圍揚起的塵灰,假意咳嗽了幾聲,這才仿佛想起了先前還在和他打架的女人。
循着樹幹裂開的縫隙向上,枝幹上站在的女人鬓間短發已經有一縷凝成了塊,或許上面混雜着幹枯的茅草,腥臭的血液和汗水。
“……”
五條悟眸中閃起暗光,隻一瞬就将視線從上面挪開了,“和我打得有來有回了呢由理子,怎麼實力突然這麼厲害了,難道這方面以前也是騙我的嗎。”
由理子喘了一口氣,扯着唇笑着說,“我說我也不清楚,你信嗎少爺。”
是了,實力這一方面是和人類時期成正比的,按理說如果由理子死後變成了咒靈是因為她因為自身死亡不甘所散發的詛咒,那如今變成咒靈後實力也不該突飛猛進成這樣。
五條悟也想到了這一點,“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你自己死亡不甘的原因導緻你變成了這東西,現在看來不是。”
“是殺你的那個人詛咒了你?你告訴我,說不定我什麼時候心情不錯了還能幫你報仇。”他将腳下的枯枝踩碎,“當然,我要先把你解決了。”
這下由理子是真笑出了聲,喉管卻牽連着咳出一團血差點沒喘上氣,她喘息了幾下,扶着樹幹将整個人的氣力都倚靠在那上面,“不必這樣言不由衷少爺,會殺我你早就殺了,和一個咒靈廢這麼多話不是你處事的風格。”
五條悟:“這就用不着一個已經變了物種的人來想了——”
還沒說完由理子接着道:“你不是也疑惑嗎,我行事言行既不像咒靈那般怪誕外貌也不符咒靈模樣,你留我在你房裡獨自待了幾小時,不就是為趁我誤以為你對我一個咒靈放下了戒心,好看我是否會控制不住咒靈體内本質對人類的殺欲,會不會背後偷襲你嘛。”
“結果我全程好好的,導緻最後還是你先出手試探。這種種與其它咒靈不符的行為,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五條悟:“并不是很感興趣欸。”
他剛說完,由理子從先前起就裹上了好幾層外殼的冷硬心髒也止不住的發酸,十年時間過去,人或許都會變成面目全非的模樣,更别提曾經那裹挾着糖毒砒霜謊言的情誼了。
薄情如她,竟也感到些許悲涼出來。
身體的氣力在流失,為了不倒下去甚至半邊身子都靠在了一旁的樹幹上,卻不肯顯露半分。
“你就不怕我本身并不是詛咒?”
樹下的男人露出洗耳恭聽的姿态。
由理子抿嘴,開始瞎編:“至今為止,能判斷出我身份的似乎除了身上散發詛咒之外,就再沒别的了吧?倘若除了我之外還有許多擁有人識的咒靈呢?既然出現了我一個背後有一條産業鍊也不是沒有可能吧?這背後牽扯上的陰謀你難道不想知道?”
雖然由理子也不清楚她為什麼變成了咒靈,也不清楚這背後有沒有什麼陰謀,但是現在能編就編,“雖然我已經忘記了我是怎麼死的,也忘記了誰殺的我,但有我一個鈎子引出背後一系列東西也更容易吧?”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那無論如何‘無明’能逆轉時空這件事絕對不能被别人知道。
吐露的氣息也愈發微弱了,面前的樹葉被晚風吹得簌簌晃動,她垂着眼看在模糊斑影中站立于世的男人。
也不能被少爺知道,這才是十年後的第一面,他變成了什麼人她根本不知道,也不敢讓她去賭。
話音剛落,周圍風聲更大了些,寂靜的樹林之中動物也開始鳴叫,不遠處四周濺起腳步聲。
由理子終于堅持不住暈了下去。
*
熊貓原本大半夜的好不容易醞釀點睡意準備睡了,結果人還沒進入美麗夢鄉呢就“轟隆”一聲被吵醒了。
不,是被震醒了。
他趕忙掀開學生公寓窗簾,正對着的教師公寓三樓那裡已經凹下去了一大塊,碎裂的石塊坍塌燃起塵灰,熊貓一臉菜色。
如果沒記錯,那是悟的房間位置吧……
教師公寓正對着高專的深林,循着他的陽台而下的那一片土地更是不忍直視,有得正道心痛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他該考慮的,眼看戰況愈發激烈,以他對悟的了解該早結束了才對,如今那在半空中他用肉眼無法捕捉的兩道身影卻仿佛是在調情一般。
起碼對熊貓來說是這樣,悟的動作慢了些,當然對面那個也不是熊貓的實力能夠招惹的。
以為悟遭受了什麼,趕忙出門,在跑去的途中發現了好多人也趕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