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回到家裡的時間比她自己預估的要晚,等到她打開房門走進客廳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然後家裡的客廳大燈卻是大亮,有吵吵鬧鬧的人聲從客廳裡傳過來。
“西澤爾?”
秦易站在玄關叫了一聲,探頭一看,西澤爾正陷在沙發裡面,捧着她的平闆電腦,埋頭專心緻志地玩着變态版俄羅斯。
“西澤爾!”
秦易拎着手裡的東西,又擡高聲音叫了他一聲。
“啊?”
西澤爾手一抖,劃錯了地方,然後眼睜睜地看着方塊體最上面的地方,積木一個接一個迅速堆積在一起,然後“Game Over”出現在了屏幕上。
“輸了。”
西澤爾憂郁地轉過頭看秦易,他頭發都梳起來了,一個高高的馬尾豎在了後面,整張臉完全露了出來。
“我聽到了。”秦易闆着臉說道,“遊戲失敗時候的聲音很特别。”
她舉了舉手上的袋子,“過來提東西,我手累。”
秦易關門的時候,西澤爾放下平闆電腦,光着腳走過來。
他果然按照秦易的要求拾掇了自己一番,就是這拾掇打了折扣:長長的浴巾繞着他的下半身打了個結,然後小毯子披在肩膀上也打了個結。
這幾個地方遮住了,前胸和小腹的一部分也被迫露了出來。他這身打扮,換個迷彩色調完全可以假裝自己是原始人。
“這是,什麼?”
西澤爾将秦易放在地上的袋子舉起來,半透明的塑料袋子裡面鼓鼓囊囊的。
“......你的衣服。”
秦易到處看了看,才發現自己一貫穿着的,内襯是絨的拖鞋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了沙發邊。
“你穿了我的拖鞋?”
“我沒拖鞋,塞不進去。”
“塞不進去為什麼不放回原位?嗯?”
西澤爾立刻乖覺地跑去将拖鞋取來,在秦易的腳邊擺正,然後才繼續研究那吸引了他絕大注意力的衣服袋子。
秦易踩着拖鞋去廚房倒水喝,西澤爾則順手拆開了一個包裝袋,然後跟在秦易身後擺弄着一件淺咖色的寬大毛衣。
“我能穿?”
“應該沒問題。”
秦易靠在櫥櫃上,捧着被子看西澤爾将毛衣在自己的身前比劃來比劃去。她的目光從西澤爾的臉蛋掃下去,很快略過前胸和小腹,然後又回到了西澤爾的臉上。
“我估摸着你穿這個合适。”
雖然沒有具體測量過,但是秦易畢竟是專業的。出門前的那幾眼,西澤爾的身高,肩寬等已經被秦易基本估算地差不多了。
現代社會的衣服量體裁衣的少,大部分是流水線作業,碼數劃分也沒有那麼精細,秦易按照自己的估測挑了幾件。而現在看着西澤爾興緻勃勃地将毛衣在自己的身前比劃來比劃去,秦易也覺得自己挑對了。
“現在,能穿嗎?”
“還不行,”秦易捧着熱水杯,很有點心情愉悅地看着西澤爾垮下去的臉,“衣服得過水,不然我總會覺得不衛生。”
“幹不了。”
西澤爾提了提自己圍在腰上的浴巾,畢竟那不是專門用來裹身上的。随着西澤爾走路的動作,系在腰上的結也越來越松散。
西澤爾将手上的毛衣搭在了椅子上,然後認真地低頭又将結綁了一遍。
在浴巾底下,有什麼東西在秦易的眼前一閃而過,她幹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我還替你買了内衣褲,等會烘幹了就換上吧。”
“啊?好。”
西澤爾擡起頭來看秦易,他想了想,突然湊近了秦易,西澤爾呼出的氣息很快包圍了秦易。
秦易不由自主地側了側腦袋,想要避開西澤爾的氣息,卻聽見這隻貓神秘兮兮地說:“其實,我能變,衣服的。”
“哦?”秦易轉過腦袋,她冷着臉看着這隻嬉皮笑臉的白貓,“那你倒是穿上衣服啊。”
“現在,不行。”白貓直起了身體,一臉無辜地說道,“沒辦法變,以後才有變。”
“是嗎?”
她早就習慣了這隻貓妖時而靈光,時而沒用的法術,絲毫沒有被西澤爾的作弄影響。
“拆你的衣服去吧,我先做飯。”
秦易正打算找出圍裙系上,做晚餐的時候,她看見一個白色的塑料袋浸在盆子的水裡。
“這是什麼?”
秦易湊近了盆子,将打結的塑料袋打開:裡面是放在冷凍室裡的三條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