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的父母家坐落在一個非常安靜的小區,位于底層的複式公寓裡面。
乘坐電梯進去後,秦母讓秦易和西澤爾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再一起吃團圓飯。
秦易應了,帶着西澤爾拉着箱子去二樓的客房。客房面積不大,但是衣櫃書桌,雙人床俱全,重要的是還帶有一間小浴室。
秦易叮囑了西澤爾幾句,正準備出門的時候,西澤爾拉住了她的衣角。
“怎麼?”
秦易進了屋就脫了大衣,身上穿着非常緊身的打底衣,西澤爾一拉,秦易立刻覺得衣服勒緊了自己。
“有話好好說,”秦易拍開他的手,“少動手。”
西澤爾原本是兩隻撚着秦易的衣角,秦易這麼一說,他反而改成了雙手握住秦易的衣邊了。
“我衣服要是變形了——”
“我賠你,反正我的銀行卡都在你哪裡。”西澤爾非常爽快地說道,又扯了扯她的衣服,仰着頭看着秦易,“先坐下來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秦易遲疑地坐在床邊,西澤爾跟着挪近了一些,靠着秦易坐着。
“你剛剛說,你的銀行卡都在我那?”秦易先關心前面那句話,“我記得你就給了我一張吧?”
“我就隻有一張啊,”西澤爾攤手,“因為做直播要綁定銀行卡,我才去辦了一張的。”
“你就沒給自己留點?”這點太不符合西澤爾這貓的性子了,狡兔還有三窟呢,西澤爾把唯一的一張銀行卡上繳了,居然完全不給自己準備退路?
“我要錢又沒什麼用,”西澤爾這會兒倒是表露出了視金錢如糞土的樣子,“反正住你的,吃你的,都給你我也懶得管。”
“...那行,不過你拉我過來做什麼?”
“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你?”
“是什麼,這麼神神秘秘的?”
西澤爾轉過臉,“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秦易面無表情地伸手将西澤爾的臉擺正了,“愛說說,不說拉倒。”
“你真不想聽?”西澤爾身體往後一仰,雙手撐着自己的身體,離得遠了一些。現在是他們兩個獨處一室,西澤爾也不費力去維持自己“普通人”的面貌,他的雙眼已經恢複了原有的藍綠色,漂亮的像是有毒的花。
“說。”
“我發現了一點:你的體質,可能是跟着你母親來的。”
“你說什麼!”秦易倏而立起,她當初也想過為什麼偏偏會是自己,也想過這會不會是血緣帶來的力量。但是在她過去的将近三十年中,在她的印象裡,沒有任何親人身上發生過靈異的事情。而那時候秦易距離父母親太遠,自然無法印證,因為這件事就漸漸抛在了腦後。沒想到西澤爾突然提到這件事,這讓秦易不由得為自己的母親擔心起來,如果有别的妖怪...
“你怎麼發現的?”秦易面色沉沉地追問,“可靠嗎?”
“感覺到的啊,”西澤爾拉着秦易的手,“你忘啦?不過别擔心,”他拍了拍秦易的手,“隻有我這種‘老妖怪’才會通過你這樣的修複,那些小精怪都不懂。”
他嘲諷一笑,“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現在人類都能上天了,那些小精怪能飛個一百米就不錯了。”
秦易沉默着不說話。還在陵南的時候,西澤爾曾經提過幾嘴,比如家附近下面一棵五十年的老樟樹不小心化了一點點靈出來,但是很快就散掉了,再比如陵南北區的陵墓,那槐樹下出了幾個新魂,太陽光一照都沒有了。
就算西澤爾不說的這麼明白,秦易也隐隐約約明白,現在的大環境,對于西澤爾這樣的異類來說,已經變得越來越苛刻,自然有能力的精怪已經不多見了——那幾百年的桃花精連人形都修煉不出來。
秦易放心了一點,最後确認一邊:“所以,我媽,應該沒事吧?”
“對啊,”西澤爾突然化成貓,鑽到秦易的懷裡,然後立起身體,前爪搭在秦易的肩膀上,“我告訴你這個重要的信息,你不該感謝我嗎?”
“你要什麼感謝。”
“唔,”這白貓側臉,示意看自己的貓臉,“這裡。”
“呵,”秦易抱着貓站起來,用腳撥開黑乎乎的浴室,将西澤爾往浴缸裡一扔,“洗你的澡去吧!”
“你這是過河拆橋!”貓妖在秦易的身後大聲地指責,回應他的則是秦易“砰”地關上門的聲音。
然而當秦易洗完澡,披散着頭發出來的時候,發現坐在客廳和自己母親相談甚歡的西澤爾,全身上下還是原來的那身線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