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擔心,”西澤爾的爪子輕輕摁在秦易的手臂上,“這龍脾氣暴躁,他現在隻是生氣而已,很快就好了。”
随着滄龍鱗片堅硬的尾巴不斷敲擊在牆壁上,各種各樣的石頭也越來越多地往下落。在經過秦易身邊的時候被無形的屏障隔開了,那是西澤爾為她豎起的保護。
但是這滄龍發起脾氣來簡直沒完沒了,好似永遠消耗不完的經曆在支撐着他不斷地破壞這個空間裡的一切。
西澤爾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了,他本來就受了傷,此刻還要提秦易撐起保護屏障,那對于他來說已經是非常吃力的事情。
他沖着還在空中肆虐的巨龍吼了一聲,“停下來!不然接下來什麼都别談!”
就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居然立刻止住了滄龍幾乎瘋狂的發洩舉動。
這個原本又化為了原型的巨龍漸漸平靜下來,秦易看着他緩緩下降,又重新變回了那個小男孩,陰沉沉地懸在他們面前。
西澤爾這才轉向秦易,“易易,你還記得嗎,以前你問過我,為什麼現在的妖怪特别少,還有為什麼我感受到這家夥,”他指了指正惡狠狠看着他的滄龍,毫不在意地揮了揮他的貓爪,“就覺得害怕吧?”
秦易點了點頭。的确,作為一個曾經的無神論者,當她發現西澤爾是妖的時候曾經覺得整個世界觀都被刷新了一遍。從那時候開始,她才留神注意到那些超自然的現象,但如果沒有西澤爾的提醒,她幾乎是察覺不到的。
這和西澤爾形容過的,曾經人妖鬼混居,是不是混戰的世界差的太多了。
“因為和我們差不多的家夥,都已經離開這個地方,去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另一個地方?”
“天地之間是有規則的,”西澤爾終于向秦易透露了最為本質的秘密,“以前是妖可以修成人,鬼可以成型,人可以借助一切東西來借用别的力量。”
“但是現在那種力量早就消散的差不多了,所以現在天地規則早就和我們以前的不一樣的。”
“你是說自然規律?”秦易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所以以前是有...嗯,法術的規則,但是某種力量,比如你說過的靈氣消失了,所以現在我們自然科學的規律才會越來越被認可?也越來越被我們運用到生活裡面來?
“...對。”西澤爾沒想到秦易接受的這麼快,而且她的總結能力比他強多了,能夠迅速地抓住要點。
“難怪...”秦易深思着,她就覺得在現代社會,知識社會,出現西澤爾這樣的超自然物種是非常魔幻違和的事情,簡直就是兩種不同的畫風被強制性地貼在一起,太讓人難受了。
“所以現在出現不了原本我們那樣的了,連精怪都又弱小又短命。”雖然說的是自己同類的沒落,但西澤爾的口氣卻是幸災樂禍。
“當時我就在想,他應該早就離開這裡,也跟着别的家夥一起去了别的地方。所以我擔心雕塑是别的厲害的家夥立的,怕有危險。”
滄龍沉沉地笑了,“所以發現是老夫,你很吃驚吧?”
“對啊,”西澤爾笑了一聲,“沒想到你居然被困在這裡了。”
西澤爾擡頭對秦易解釋道,“這家夥都半成神了,當然不能像我一樣随随便便到處跑了,天地規則隻是換了,又不是消失了。他都是個老不死的了,又動不動喜歡毀山造海,被天地規則壓着,也就隻能大部分時候縮在這裡了。”
“喂,”西澤爾笑眯眯地問他,“你偶爾出去一次是什麼樣子?總不會當個小男孩就指揮别的人類聽你的話吧?”
滄龍激動地咆哮一聲,“就算出不去,老夫也過得比你不知道好到哪裡去。老夫想造橋想修塔想投資電影,自然有人替老夫做!哪像你,就是隻弱貓!”
“哦,”西澤爾懶洋洋地擺了擺尾巴,“既然你過得很好,身為老朋友我就放心了。那現在我們見過面了,打過架了。時間差不多我和易易先回去?改天過來串門怎麼樣?”
滄龍頓住了。
他僵着一張臉,瞪了兩人許久。秦易有些不自在,但是西澤爾好整以暇,抱着秦易的手指躺着。最後,還是滄龍先服軟了。
“.....等等,”滄龍磨磨蹭蹭地開口,“你...借我一條尾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