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顯然沒有因為和滄龍的陳年舊交情就貿貿然相信滄龍說過的話。對于妖類來說,敵人和朋友之間的身份轉換往往隻在瞬息之間,尤其是他們白天或真或假地交過手,探過底,誰完全相信對方誰就是傻。
“那也行,”秦易自然也沒什麼可反對的,伸手将西澤爾的被子往上提,蓋住他露在外面的肩膀笑道,“我看你燒這麼快就能退了,傷口應該也快了吧?”
“嗯。”西澤爾從鼻子裡應了一聲,随即觑着秦易軟綿綿地說道,“可是在傷好之前特别疼......”
“所以呢?”秦易揚眉道,“需要止痛藥嗎?不過人類的藥對你沒用——”
“易易就是我的止痛藥,”西澤爾還不敢做大幅度的動作,但是那不妨礙他的尾巴自主行動。西澤爾的尾巴長長地伸出來,繞着秦易的腳脖子掃着。
因為家裡開了暖氣十分暖和的關系,秦易回家洗了熱水澡後就直接換了居家服。淺口的棉鞋裡面隻有一小節腳脖子露在外面。
西澤爾的尾巴尖像是自己會動一樣,一下一下地輕輕點着秦易的皮膚,癢癢的。
秦易抿着嘴,輕易地将腳從鞋子裡拔出來,然後...踩住了西澤爾的尾巴尖。
隔着棉襪,尾巴尖的觸感并沒有那麼分明,但是秦易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了西澤爾的尾巴在她的腳底不安分地扭動着。
“看來你還是很有精神的嘛,”秦易收了收腳心,彎曲腳背抓了抓西澤爾的尾巴,“起碼玩尾巴玩得很有勁。”
西澤爾無辜地看着她,尾巴突然一下子收回去,秦易踏空一步,西澤爾的尾巴又随後重新蓋在秦易的腳背上。
秦易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會這麼幼稚,居然跟着一隻貓一起玩起了貓尾巴!雙方你來我往,直到秦易的電話聲突然響起,才中斷了秦易人生中的第一次貓尾巴遊戲。
來電的是秦易多年的發小和好友,邱舒容。
兩人從小一塊兒長大,小學,初中,高中都在一個學校,到了大學也都是在同一座城市。隻是大學畢業後邱舒容回了恒豐,秦易卻是紮根在了陵南。
秦易将頭發别到腦後去,低頭和電話那頭的邱舒容說話。
“嗯?昨天回來親戚還沒拜訪完。”
“對,大概是二十來天的樣子。”
“嗯,我本來打算約他們幾個的。”
“是嗎?有照片嗎?”
秦易飛回來的時候,邱舒容剛好有别的事情要處理,沒來得及去機場接她。這下忙完了,幹脆給秦易去電,要求她出來見面,順便參加幾個同學好友的聚會。
兩人雖然感情沒變,但畢竟不在一個城市,不能時時見面,也無法時時交流。是以每次秦易有機會回恒豐的時候,兩人總要出來最起碼見上一面,說說近況。
秦易這廂和好友在在電話裡說的火熱,留下在床上躺着的西澤爾受到了冷落。他折騰着想從床上坐起來,不安分地用尾巴騷擾着秦易。
秦易嘴上和邱舒容說這話,眼光卻落在西澤爾的臉上。這貓妖含笑盈盈,彎起的嘴角邊隐隐挂着一絲挑釁。
不過這并沒有什麼用,西澤爾的尾巴再如何刮蹭秦易,都沒法幹擾到秦易和自己好友說話。可偏偏他又沒法起來奪走手機,但凡受過傷的人都知道,受傷的那一刻,在還沒完全感覺到疼痛的時候尚能行動迅速一點。一旦處于傷口恢複期的時候,那真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深怕重新撕開傷口。
西澤爾在床上折騰半響,像是脫水的魚被摁在沙灘上一樣,扭動了半天也隻是把被子拖下來了一點。
秦易身子前傾,眼疾手快地摁住了西澤爾,卻不得不忍受他的尾巴再一次從她的膝蓋劃過去,落在大腿邊上。
“就這樣吧,回頭見面再說。嗯,對”秦易飛快對着手機說道,“拜拜。”
她放手一把抓住蓬起來跟個毛球似的尾巴尖,毫不客氣地狠狠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