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不欲與人多言,但也隻能沿着唯一一條平坦的路往前走。與幾位同樣好奇的村民簡單交談幾句後,回了他們居住的地方。
方晴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看提早收工回來了,幹脆先回房補眠。
秦易則是一直在打電話,同樣的情況彙報反複說了又說。從一開始還要邊回憶邊描述,到後來非常駕輕就熟地重複自己說過很多次的話了。
“...對,坑的周圍非常平整,沒有出現其他的異狀況。坑深大概十米左右,直徑超過二十米...原因還不清楚,對...”
西澤爾坐在秦易的對面,在她口渴的時候為她貼心地遞上溫水潤桑。
一圈電話打下來,秦易覺得自己嘴巴裡面發燥,嗓子都疼了。想到又要全面停工,等待地質部門勘測結果,她感到一陣頭疼。
“錢不好掙啊,”秦易喃喃地說道,“這個項目拖的時間也是挺長的.....”
“易易......”西澤爾突然喚了秦易一聲。
他剛剛一直安靜地坐在秦易的面前,秦易打電話的時候全程都聽着,除了端茶遞水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音打攪她。此時此刻,西澤爾單手支撐着下颌,另一隻手握住了秦易放在茶杯耳柄上的手。從打電話到現在,秦易的拇指一直在無聲地刮擦着耳柄光滑的弧度。
“怎麼?”秦易的聲音有點嘶啞,她雖然在方晴面前表現的非常鎮定,甚至還願意拿出自己的一段經曆來引開方晴的注意力,但秦易也是有過不安。即使由于工作性質,她跑過的地方不少,大大小小的意外也見過,這種程度的意外也是十分愁人的。
“...我想...”猶豫了一會兒,西澤爾扣着秦易的手腕開口了,“我應該是知道為什麼會發生地陷的。”
“你說什麼?”秦易的思緒還停留在剛剛的那許多個電話中,地質部門的,張明堯的,客人的,等等等等。西澤爾說的時候,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很快——“你知道些什麼?!”
“我想我知道地陷的原因。”西澤爾又重複了一遍,為了證明他的說辭,西澤爾還提到,“地面塌陷之前,我是在床上的,那個聲音,我聽的很清楚。”
秦易的臉色凝重起來:“什麼聲音?像你這樣的...造成?”
這就很難辦了,如果是某些超出自然規律的生物活動的話,那麼很難檢測和防備。
“不是像我這樣的...”西澤爾艱難的說道,“我想...應該就是我。”
“你!”秦易站起來,“你做了什麼?!”
由于急切,由于震驚,秦易的聲音提上去有些尖銳和嚴厲。
秦易看見了,西澤爾那如同大蒲葦似的尾巴慢騰騰地升了起來——但不是一條,而是,兩條。兩條長毛貓尾在西澤爾的身後無辜地搖來擺去。
“你的尾巴......這是多了一條?”
西澤爾的尾巴在他身後搖擺着,似乎在迫不及待地點頭。
西澤爾将其中的一條抱到前面來,小心翼翼地撫摸着自己尾巴上長長柔柔的白毛,愛惜如同珍寶。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
秦易很快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跟這條尾巴有關?”
“嗯。”
秦易盯着這條尾巴看,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這條尾巴和原先的不一樣——明明毛色一樣,大小也一樣。
等到新的這條尾巴從西澤爾的懷中跳到秦易懷中時,秦易才察覺到了真正的不同在哪裡:它太軟了。
如果說原本的那條尾巴是一條非常正常,軟硬适中,柔韌有彈性的貓尾的話;這條新的,柔軟得如同新生小貓的脊骨。
當它跳入秦易的懷中的時候,秦易一瞬間覺得自己像是捧着初生的貓仔一樣,連胳膊都不由自主地僵直了。
低眉看着秦易動作的西澤爾,忍不住說了一句:“它沒有完全長好...不過也不用這麼小的。”
秦易小心地摸了摸新生尾巴上的毛。也許是翹起來刷着她下巴的尾巴尖的功勞,在它軟綿綿貼着秦易搖擺的時候,秦易沒有了一開始的急切。她擡眼看澤爾:“現在,你可以說說看,具體的情況了?”
西澤爾摸了摸在秦易手掌揉蹭的尾巴尖,猶豫了很久,最後才下定了決心:“你要是願意,我還可以帶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