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杵臼道:“也好,寡人讓王後跟婉兒說這件事。如果她是懂事的孩子,就不應該拒絕這門親事。”
妫婉公主也确實算得上懂事,她雖不知各諸侯國的情況,但她是個極有心機的女人,暗下讓幾個侍者到外面打聽情況,尤其是陳國貴族家的公子和臨國的王和公子。她自己清楚,雖說大王王後待她如親生般,但她畢竟不是他們的至親,所以,她想着,必須為自己的終身早做打算。
當王後向她說蔡侯要來提親時,婉公主内心一陣狂喜,她知道那位姬獻舞,她聽宮人們說起過。宮人們告訴她,蔡國和息國的王是最年輕的,而且都長得英俊潇灑,個個極有學問。但讓她選擇的話,她會選擇蔡國,因為蔡國比息國要大很多,更重要的是蔡國離陳國近。
有了這份心事,妫婉卻不能訴與别人聽,雖然她有三妹妫随,但她總覺得妫随還是個孩子,不懂這些。因此,經常一人對鏡空歎,沒想到,在她内心焦慮時,蔡侯竟要來提親,她内心的狂喜自是不能自已。
當王後把婉公主的反應告訴大王時,大王笑道:“沒想到蔡侯竟名聲在外,婉兒一定也是聽說了,所以答應得這麼幹脆。這也合着我們陳國該壯大,如果跟蔡國聯姻,那将是如虎添翼啊!”
王後急忙笑着說:“臣妾恭喜大王!賀喜大王!”
大王内心的喜悅自不言說,他笑着點頭道:“王後,寡人有預感,三哥給我們陳國留下了三個寶,她的這三個女兒,一定都能為我陳國取得外交上的輝煌。”
王後亦開心而笑:“大王,夢兒和随兒年齡還小,往後的事,說不準啊!”
大王搖頭笑道:“王後,她們也不小了,十二歲了,如果婉兒今年出嫁,接下來就是她們姐妹二人了。”
王後點了點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急忙問:“大王,臣妾差點把這事給忘了。蔡侯來提親,是要讓我們的婉兒去做什麼?最差也應該是夫人啊!如果再低,那豈不是要委屈婉兒?”
妫杵臼一愣,貪着高興,竟把這茬給忘了,他想了想,跟王後說:“不必着急,看那蔡侯怎麼說吧!”
令大王和王後沒想到的是,蔡候竟帶着一支隊伍親自來了,這也是少有的,看來,蔡侯行事作風果然不與常人同。
兩王相見,相互寒暄,陳侯看了看那蔡侯,确實是儀表堂堂,風流潇灑,但不知為什麼,他心裡竟有那麼一點點失落。
妫杵臼這個人雖說妻妾成群,但從不濫情。愛他的,他自愛她;不愛他的,他從不勉強。所以,自他成王後,他的後宮女人不少,個個安分守己,整個後宮一片祥和。
可當他觀察那蔡侯時,總覺得這人眉宇間帶着一個“色”字,眼神流轉處攜着一股風流。姬獻舞剛繼位不久,他會把自己的不足盡量掩飾,但再掩飾,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那種輕佻之感,還是讓妫杵臼給捕捉到了。
妫杵臼心裡正在犯嘀咕,外面的侍禦官報,大公主來拜見。
妫杵臼也來不及再多想,急忙道:“快讓大公主進來。”
衆人擡頭看時,卻見一位年方二八的綠衣美女款款而來,她身量苗條,走路眼視前方,一副高貴不可侵犯之樣。及至走到跟前時,蔡國使者個個倒吸了一口氣,眼前的這位女子也着實太美了:如雲美發上裝飾着幾顆閃閃的珠子,明眸皓齒,丹唇微啟,笑意盈盈。
“陳國公主妫婉見過蔡王,婉兒見過大王,見過諸位遠道而來的貴賓!”那溫柔又略顯高冷的聲音再一次擊中了使者。
自妫婉進了大殿,一直到開口說話,蔡侯兩眼不曾從她身上移開過,當妫婉向大家請安後,陳王笑道:“不必多禮,婉兒,寡人再來引見一次,這位是蔡王。”
妫婉不慌不忙地轉向蔡侯,依舊大方得體,笑意盈盈:“妫婉見過蔡王。”
蔡侯的三魂早就被妫婉勾走了兩魂半,妫婉再次專門向他問好時,他卻直愣愣地盯着妫婉發呆,旁邊一位侍者急忙拽了他的衣角,低聲說:“大王,婉公主向您問安呢!”
姬獻舞咽了口唾沫,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幹咳兩聲,道:“婉公主不必客氣,快請公主坐下吧!”
妫婉輕輕一笑,她沒坐,也沒再看蔡侯,而是轉身對大王說:“大王,婉兒已見過蔡王和蔡國的諸位使者,婉兒先告退。”
大王哈哈笑着說:“也好,寡人跟蔡侯再說幾句話,你先退下。等蔡侯安頓下來,你再去問候。這樣可好,蔡侯?”
姬獻舞臉一紅,滿臉帶笑的說:“自然是好,一切聽陳侯的。寡人來到陳國,想多待幾日,看看陳國的風土人情,到時有婉公主作陪,倒也不失件美事。”
陳王亦笑:“那真是太好了。我們陳國一入冬月,會有不少的節目呢!蔡侯可多住幾日,一同賞玩!”
姬獻舞兩眼盯着妫婉,哈哈大笑着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