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息宮兩殿

回到息夫人住處後，琉璃急忙為兩位夫人沏茶，呂品站到了門邊上。

弦夫人着急地問：“妹妹，這幾日你究竟是在哪裡？想着那日的情形，王後明明是把你送到悔過殿了啊？是太後把你放出來的嗎？”

妫夢笑了笑，輕聲道：“謝謝姐姐關心，這幾日我一直都在悔過殿。”

弦夫人的眼淚流下來，她紅着眼圈，輕聲說：“我就知道，她們定是要這麼對你的，就算太後出面，頂多保住了你的命，這罪是不會少受的。”

妫夢急忙安慰弦夫人：“姐姐不必難過，我在那裡，也沒受多大難處，雖然住的地方又髒又破，一日三餐倒是極好，也沒人為難我。本來說好的是初八放我出來，沒成想，昨晚太後親自去将我接到了她宮中。”

弦夫人苦笑一下說：“太後是怕大王怪罪到王後頭上，太後啊！總是護着王後，可我們的王後也實在是……”

妫夢輕歎一聲：“是啊！王後這次倒是很聽太後的話，又當着太後的面向我陪了不是，太後才讓她跟着我們一起到我宮中的。”

弦夫人立即轉悲為喜，笑着說：“妹妹，依王後的性格，斷不會向你陪不是，想必那是太後早就教好了的。别看這次她沒得逞，我猜測，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王後極愛大王，她可以為大王做任何事，所以，她見不得大王像如今這般寵愛一個妃子。”

妫夢把弄着手中的一塊小玉石，輕歎一聲道：“姐姐，這也是我所擔心的，随她吧，她要發難，我也無法預料，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弦夫人擡眼看着妫夢，問：“妹妹，悔過殿裡有些什麼人啊？”

妫夢搖了搖頭回道：“不清楚，太後的人時刻跟在我身邊，這幾天我就是去給悔過殿打掃衛生了，不過，倒也見到了五位娘娘，隻可惜她們都不理我，個個瘋瘋癫癫。太後好像對她們挺關心，總是想着法子試探我，但我确實是沒跟她們有什麼接觸啊！”

弦夫人不解地問：“真是奇怪了，我們大王的妃嫔沒有在悔過殿的，那一定是先王的，可如今先王都不在了，為什麼還讓她們待在悔過殿呢？”

妫夢若有所思地說：“我覺得應該是太後不想讓她們出來，這隻是我個人的猜測。太後原先說好讓我初八回宮，初六晚她卻突然親自去了悔過殿，而且是迫不及待地将我帶回了太後宮，晚上又問我悔過殿的事，我覺得此事蹊跷。”

弦夫人一驚，她看着妫夢，認真地說：“她怕你在裡面待的時間長了，發現問題。”

妫夢看了看窗外，呂品急忙低聲道：“夫人，都在前院呢，沒事。”

妫夢這才壓低聲音道：“姐姐，我也是這麼想的，那五個女人不是真瘋，好像都在裝瘋。我想，先王的女人，除了太後，難道就隻有那五個嗎？還是說都已不在人世了？”

弦夫人回道：“妹妹剛來不久，有所不知，就在悔過殿的東南面，還有一個殿，叫‘太妃殿’，那是先王還在世的妃子們住的地方。”

妫夢睜大雙眼，驚奇地問：“她們不在自己宮中，為什麼會被集中到那兒去？”

弦夫人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來息宮也有五六年了，也是慢慢打聽的，太後是個厲害的女人，而先王的女人又不少，自先王去世後，太後便把先王的妃嫔們全都集中到了‘太妃殿’，說是節省開支，把宮殿空出來給新王的妃嫔，讓那些太妃們住到一塊。她們吃得喝的都很好，但幾乎是被軟禁起來了，除了給她們配備着宮女和内侍外，其他人，她們幾乎是見不到的。”

妫夢看着弦夫人，驚問：“這是為什麼？太後……太後怎麼可以這麼做？大人們呢？難道就由着她這麼做？”

弦夫人苦笑道：“妹妹啊！在息國！實際掌權的是太後！息國雖小，但國力也算強盛，可就是因為先王那次出兵伐鄭，兵敗後被人诟笑，先王一病不起，最後撒手人寰，息國從此也衰弱了。那時大王年紀還小，當然，先王還有其他公子，但他們都不是嫡出的，所以，太後便一直監國，直到大王十五歲才正式掌管國家大權，到現在，國家大事小事，衆位大人還得先向太後請示。”

妫夢依舊不解地問：“這與她把那些先王的妃嫔軟禁起來有什麼關系呢？”

琉璃笑着說：“夫人哪！先王的那些妃嫔中肯定有生了年歲大的公子，如果她們活動自由的話，後宮跟前朝一結合，而大王年齡又小，有時還真會發生可怕的事情！所以，太後這是為大王掃除了一切後患！”

弦夫人點頭笑道：“琉璃姑姑說得對，太後就是這樣的人，發生在你身上的事，足以說明，太後會不惜一切代價保住王後，她是不會讓王後出事的。聽說太後一直在暗地裡為王後調理着身子，隻可惜王後的身子不争氣，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如今大王有了兩個公子和三個小公主，但都是庶出的，所以，太後着急。這次又出了這等事，我猜測着，太後會把徐夫人宮扔出去。”

妫夢笑着說：“姐姐猜對了，王後給我加的那個罪，皆是因為徐夫人宮的幾個宮人都看到了，她沒辦法，必須這麼做，否則的話，徐夫人那邊，她不好交待。”

弦夫人冷笑道：“王後倒是忘事挺快，她竟把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忘了個一幹二淨。徐夫人本來也極得大王恩寵，她卻非要再去巴結王後，結果大王就不再正眼瞧他了。”

妫夢輕歎一聲：“人的欲望過大了，必會疲于應付，早晚會出錯。”

弦夫人輕輕拍了拍息夫人的手，笑道：“妹妹，不管怎麼說，你這次有驚無險，以後可千萬要小心，做什麼事都不可大意，說不定在你看不到的暗處，有眼睛正盯着呢！”

妫夢點頭，很是感激地說：“姐姐放心，經過這次事後，妹妹定會小心。”

兩人又談了一會兒，便又回到了後院，她們怕時間長了，讓人起疑。

從這天起，妫夢跟宮中的人便格外小心地做事。呂品近幾日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息夫人宮附近總看到陌生面孔。

當呂品把這個情況告訴妫夢時，妫夢沉吟着沒作聲。

琉璃看了看她，問：“夫人，難道王後還不肯放過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