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婦們再一次站起,向四位太妃行禮。
左邊的賴太夫人應該是年齡最大的,她略微欠了欠身子,笑着說:“承蒙太後恩典,我們四人本想着就在太妃殿裡度過餘生,當年是該随着先王去的,太後憐憫,讓我們姐妹四人入住太妃殿,太後老人家時常去看我們姐妹四人,逢年過節,大王也去,我們姐妹四人生活得極好啊!”
太後看向賴太夫人,笑道:“賴姐姐,你最會說話,我們年輕的時候,先王就總讓我們跟你學習,說你說話做事最得體。如今我們都老了,還是得跟你學啊!”
右邊的黃太夫人笑着說:“太後,這些年雖然姐妹們沒怎麼常在一起,可您時不時光顧太妃殿照顧我們,我們四人也常常想起先王在世時,我們跟在太後身邊,一起跟太後服侍先王,那樣的日子,就像在眼前,一轉眼的工夫,大王的妃嫔站在了眼前,真的是恍如隔世啊!”
江太夫人亦笑道:“黃妹妹又要說些感傷的話,今天當着這些晚輩們,我們就隻管陪着太後,讓年輕的盡情玩。”
太後呵呵笑着說:“江太妃說得對,我們姐妹五個自個兒聊自個兒的。王後招呼大家,盡情吃,盡情喝,姐妹們之間相互走動一下,怎麼着也得混個臉熟,别見了面還不知誰是誰。”
王後急忙帶領大家離席,先一塊敬了太後酒,又一同敬四位太妃酒。敬完之後,太後向衆人擺了擺手,王後便讓大家又都跪坐到自己桌前,衆人又在徐夫人帶領下,向王後敬酒。
上首的太後和四位太妃不再管她們,五人自顧自地說笑閑聊。
王後看了看太後,笑着對下面的宮婦臣妻們說:“我們也不必拘束,大家相互認識一下吧!”
聽王後這麼一說,宮裡幾個愛熱鬧的妃子立即站起來,先向王後賀喜,然後開始跟自己熟悉的人打招呼。也有如同徐夫人般會奉承的,自然是先去給太後和太妃們敬酒。
弦夫人走到妫夢跟前,輕聲道:“妹妹,我們也去給太後、太妃們敬酒吧!”
妫夢想了想,道:“姐姐,你去吧!我除了給太後請個安外,别人真不知說什麼,更不用說從未某面的太妃,在台下認識也就罷了,要是走上前,一緊張說錯話,我可不敢。”
弦夫人笑道:“妹妹放心,姐姐說話,你隻跟着,這樣還不行嗎?”
正說着,王後跟徐夫人走了過來。弦夫人跟息夫人急忙行禮。
王後不屑地看了二人一眼,連諷帶刺的問:“息夫人好厲害的坐功啊!坐在這兒,等着弦夫人來給你請安啊?弦夫人,你也是宮裡的老人了,怎麼這麼作賤自己?”
妫夢急忙笑着說:“王後說笑,臣妾自知嘴拙,不會說話,就怕大過年的,一旦言語有失,會讓大家掃興,所以就不敢多言,弦夫人正教導我如何跟衆人相處。”
徐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說:“息夫人可真會說話,今天是什麼日子,過年的話還真不會說嗎?難不成息夫人在陳國時從來都沒過新年?噢!對了,息夫人原本是在庵中的,當然不知宮中新年的熱鬧,這自然也得需要弦夫人來教了。”
旁邊的露兒氣得眼睛直冒火,但妫夢沒生氣,她依舊笑着:“也許徐夫人說得對,我不像徐夫人,是徐國的公主,如今又是王後最信任的人,就不知徐夫人是王後的夫人,還是大王的夫人!”
徐夫人臉色一變,剛要發火,王後怕太後指責,忙道:“息夫人,我們沒工夫跟你磨嘴皮子。走,徐夫人!”
徐夫人狠狠瞪了妫夢一眼,跟在王後身後離開。
宮裡的妃嫔,宮外大人的正妻,這個新年之夜可謂過得熱鬧。但妫夢卻并未如她們般到處走動拉關系,不是她高傲,而是她隐隐覺得太後的一雙眼時刻在關注着她,她心裡打定主意,甯可讓外人覺得她不好相處,也不能讓太後從她的言行中捕捉到什麼。
上首的太後和四個太妃閑聊着,隻不過,各人有各人的心事,五人看似親熱,實際上内心都在盤算着,但誰也不動聲色。
太後的會客殿裡熱鬧了将近一個時辰,外面的傳事官邁着小碎步進來高聲彙報:“太後,大王跟諸位大人已散,大王正往這兒來。”
官員的正妻一聽大王要來,急忙跪下向太後和王後行禮謝恩,然後便在何雲施和青絡的招呼下離開了太後宮。
外臣的女人是不能随便跟大王見面的,如外臣之妻跟大王随便見面,要是碰上個好色的君王,豈不是要出亂子?如那纣王,不就是因為貪戀武成王黃飛虎妻子的美色,逼死了黃妻,黃飛虎盛怒之下反了商的嗎?因此,大王一到,她們立刻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