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I like you very much.”
“嗯。”
“Mi piaci molto.”
“嗯。”
“Je t'aime aussi.”
“嗯。”
晏迎不說話了,她已經把她會的所有語言都說了一遍。
季品誠的笑聲在她耳畔響起,像是猜中了她的心思。
他補充了一句:“Ich mag dich auch. Du bist dem Leben gleichgestellt. ”
他的發音很标準,可晏迎沒有聽懂。
她從他的懷抱裡擡頭疑惑道:“這是哪國話來着,啥意思?”
季品誠搖搖頭,慢悠悠地開口:“不告訴你。”
晏迎使出了激将法:“切,你剛剛那句話還挺長來着,不會拐彎抹角罵我了吧?”
他對她的套路已經了然于心,絲毫沒有上當。
“嗯,你猜對了,我說你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
如果不笨,怎麼會那麼義無反顧,到自己身邊來?
晏迎哼了一聲,直接開始對他動手動腳,她雙手捧住那張眉眼俊朗的帥臉,想要狠狠揉一下,但還是放輕了手裡的動作。
不行,人是她的,揉壞了揉疼了不好看了吃虧的還是自己。
“季品誠,”她一字一句地叫他的名字,“其實有時候我也不覺得你有多聰明。”
“你,才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
她嘿嘿一笑,揚眉沖他恣意道“雖然我聽不懂你剛剛的話,但我很清楚一點。”
“什麼?”
“你肯定說了你很喜歡我!”
“嗯,很聰明,前半句完全正确。”
“那後半句呢?”
季品誠把她掉落在耳邊的碎發順到耳後,他的聲音突然變低,像是在甯靜的教堂中起誓。
“我以後慢慢告訴你,你放心,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不止這後半句的含義,還有,他的過往,他的心迹,以及他的一切。
“好啊,反正我們不着急,慢慢來。”
電視上在播放片尾曲,還怪好聽的,晏迎窩在他的懷抱裡輕輕哼唱。
有人的手指穿過她的長發,像是給貓順毛一樣替她按摩頭皮。
晏迎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希望時間靜止,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晏遠從專業書裡擡頭,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草稿紙。
手機發出“滴滴”的聲音,是一條好友驗證消息。
頭像是個女生的,驗證消息是“晏迎學姐,想問問你一些專業問題。”
晏遠隻看了一眼,就點擊了“拒絕”這兩個字。
她知道對面是誰,所以她此刻有些重地放下了手裡的筆,煩悶地深呼吸。
是張浩。
這件事情還是上次趙芸暗戳戳提醒她的。
趙芸參加社團活動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同社團的張浩說到晏遠,她就留心多聽了幾句。
張浩的那幫狐朋狗友給他支招,讓他注冊一個新号加上晏遠,先在網上以“同校同學”的身份混熟,讨論專業,讨論興趣愛好,什麼都聊一聊嘛,然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約出來了。
卑鄙無恥下流,晏遠握緊拳頭。
但這事她不想告訴姐姐,給姐姐增加煩惱。
晏遠看向書桌上自己和姐姐的合照,無聲地笑了笑。
從小到大,姐姐已經為她操心得夠多了。
血緣的羁絆和二十幾年的相處,晏迎的存在對于晏遠來說,就像是最最親密的左右手。
她和姐姐之間,如果如何一方消失在這個世界,那相當于,自己也死掉一半,被抽幹一半血液。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姐姐的人,所以她也比任何人,都希望姐姐可以幸福。
她不願意自己,成為姐姐生活的負擔。
隻是姐姐會和季老師在一起,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想到這,晏遠覺得人生真的很有趣。
兩個性格完全不一樣的人,居然可以,被對方深深吸引,然後并肩走下去。
那條好友驗證張浩又發了一遍。
出乎意料,晏遠又拒絕了一遍。
警惕性還挺強嘛,張浩摸了摸下巴,有點煩躁地丢開了手機。
有朋友和他幹杯:“浩哥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沒事,繼續喝。”張浩歪嘴笑了笑,不去想晏遠的事情。
張峰和他說過了,季家要給南城大學捐贈,聽說上頭那位一高興,又給學校有捐贈了一個圖書館。
學校現在風風火火地籌備着這次的捐贈儀式,張峰作為天文學院的代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允許出現任何的問題。
張浩被他拉着警告了一頓,這段時間不得已勉強老實了。
但他不會放棄晏遠的,等過了這次捐贈儀式,他再想别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