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迎見到季品誠的時候滿臉問号。
“季老師,咱們就在這附近散個步而已,你至于穿這麼隆重出來散步嗎!!!”
季品誠:“……”
晏迎痛心疾首道:“你個心機鬼,自己穿這麼好看,我沒化妝披了個珊瑚絨睡衣就出來了,你是不是想讓我綠葉襯你這朵紅花!”
晏迎嘴上這麼說,身體還是誠實地沖過來抱住了他。
帥死了,請讓此人的花期長存。
她穿的很厚實,粉紅色的大睡衣讓她看起來像是一隻草莓熊。
季品誠也抱住了她,感受到了來自她的,獨一份的踏實的溫暖。
他的下巴碰到她一點點頭發,有點癢,但他很喜歡。
是喜歡癢嗎?也不見得,隻是單純喜歡她,喜歡來自她身上帶給他的所有感受。
季品誠開口:“我不是紅花,你才是紅花。”
“我隻是想着要來見你,所以便穿成這樣了。”
哦~晏迎笑了,原來是男為悅己者容。
“就喜歡聽你說這種話,聽了之後特别開心,你多說點。”
那麼近的距離裡,晏迎嗅到了他身上,那瓶香水的味道。
這味道撩撥着晏迎的心弦,她又低下頭忍不住笑了一聲。
她上次隻是被荷爾蒙沖昏了大腦,說着逗他玩而已,那些香水,隻要是噴到他身上,她都會很喜歡。
畢竟人長的好看,香水帶來的氣味不過隻是點綴。
她非常給季品誠面子地抱着他猛吸一口,誇道:“季老師,你好香,讓我忍不住想要親親你。”
季品誠的耳垂,熟透似的變紅,這周圍還有人,他也知道她不會真的親他,但她光是說說,就讓他臉上發熱。
“你今天好像又變得開心了。”他陳述一個事實。
晏迎從他的懷抱裡擡頭,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嗯,見到你,我就開心了。”
季品誠低頭和她對視:“那你前幾天為什麼不見我?”
額,好問題。
晏迎清了清嗓子,真誠地向他解釋道:“我前幾天也沒刻意躲着你,就是我确實心情不太好,怕連累你也一起不開心。”
糟糕,晏迎說完就後悔了。
她忘了他不喜歡自己說這種話,對于他來說,自己需要他,比回避他要好上一百倍。
晏迎閉眼,死嘴,怎麼把話說得這麼快。
果然,季品誠摟住她的手又更緊了一點,他湊近她的臉,香水的後調也越來越清晰。
淡淡的玫瑰味被強烈的苦烏木味包裹,帶有極強的侵略性。
他的語速很快:“我沒那麼容易被你拖累。”
“你以後不許…”他的聲音又一下子變低,“不許再躲着我了。”
晏迎的心髒跳了一下,幾天沒近距離接觸,一本正經的季老師怎麼有點變成一朵嬌花啦?
季品誠皺眉,他用一個新學的詞批判晏迎:“晏迎,你知不知道你特别雙标。”
晏迎挑眉,這幾天季品誠到底在網上看了什麼,還知道“雙标”這個詞了?
她咬住下嘴唇,含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季老師,那你來說說,我怎麼個雙标法?”
被季品誠一本正經地“批判”,也是一種情趣呢。
“我不開心,我難受的時候,你都鼓勵我直接表達出來,讓我不要憋着,不要自己一個人難受。”
“你總和我說人有情緒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要讓愛的人知道,而不是冷處理,自己躲起來難受。”
“事情落到你自己身上,你怎麼就不記得了?”
晏迎目光閃爍,一時間啞口無言。
她唇角的笑意淡去,擡眼對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認真地看着她,和她剛剛的嬉皮笑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晏迎輕聲和他道歉:“對不起。”
季品誠伸手替她整理她耳邊掉落的碎發,他搖搖頭,絲毫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你知道的,晏迎,我不是在怪你。”
他這話一出來,讓晏迎的眼角有點發酸。
“我隻是希望,你以後難過的時候可以找我,你想傾訴或者是哭一頓都可以,不要再用不在乎或者是無所謂掩蓋自己的難過了。”
這話他說得平和溫柔,可每一個字都如同響起的雷聲,在她的腦海裡滾過。
晏迎别開眼睛不去看他,她偷偷眨巴了兩下眼睛,想讓眼睛裡湧出來的淚水,趕緊掉落。
那眼淚剛從眼眶出來,别被人用手指抹去了。
他的動作很輕,這淚水融在他的手指上,成為她共他此刻情感鍊接的鑰匙。
他們身體裡的一部分,因為此刻,成為共生的一體。
這份不問原由的相通不需要彼此作太多的解釋和說明,但她的難過,季品誠從來不會輕視。
他隻要她别不理她。
電光火石之間,手指上的潮濕似乎在與他的大腦通電。
一個聲音在他腦海裡響起。
“你看,你也學會了愛,不是嗎?”
晏迎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這一刻這麼想哭泣。
她一咬牙,索性把頭埋在了他的胸膛裡。
那是最靠近他心髒的位置,她的眼淚将那片位置變得濕漉漉,仿佛是從天而降的雨,灌溉一個人孤獨許久的心髒。
那片幹涸的荒蕪處,因為幾點雨,漸漸冒出新翠的芽。
他感受到她的眼淚,有些癡迷地想,或許自己上輩子是一顆快要枯死的草,然後她偶然路過,好心澆過一次水。
季品誠沒有說一句話,他沉默地将她攬進自己的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背。
不需要多問什麼,多說什麼,擁有此刻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