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老師此刻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們看了看季品誠,最後又把目光投向了張峰。
季品誠說得平靜溫和,但張峰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話藏了根刺,頗有點來者不善的樣子。
張峰絞盡腦汁想了想,突然靈光乍現,季品誠的女朋友不會是那誰吧?!
季品誠看出了張峰不可思議的微表情,他笑了笑:“看來張教授記性還是不錯的。”
他們兩個人的啞謎,隻有他們懂什麼意思,辦公室的老師想問也不敢問。
季品誠不再搭理張峰,低頭繼續吃女朋友送的愛心下午茶。
張峰覺得自己得出去抽支煙冷靜一下。
不是,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兩個人無論是性格還是脾氣都天差地别,他們兩個人可以湊一對,這在張峰眼裡看來是和火星撞地球一個概率的事情。
他回頭看向季品誠的工位:“季老師,你可得注意點,這種女人心眼多,心機重還城府深,你可别被她騙了。”
其他老師雖然都低着頭做自己的事情,但耳朵都豎着聽他們講話。
季品誠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頓,他擡起頭,平靜地和張峰對視,目光冷冽。
他放慢自己的語速,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我的事,和你無關,不勞你操心。”
張峰脾氣也上來了,嘀咕了一句:“我這不是好心提醒你?好心當成驢肝肺。”
“不需要你的好心,你的好心要是實在是沒處使,可以去喂學校裡的流浪貓流浪狗。”
辦公室的老師低頭,捂嘴,咬牙,發抖,憋笑。
有人實在是憋不住了,顫抖地笑出了聲來。
整個天文學院,也隻有季品誠敢對張峰說這話。
張峰氣得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用手指着季品誠:“你……”
季品誠看他一眼,不願意再搭理他。
神經病有什麼好理的。
“季老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現在已經被她污染成什麼樣子了?你…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你在這樣下去,你和她這種人有什麼區别?”
季品誠專心吃自己手上的蛋糕不去看張峰,但他咀嚼的動作變得緩慢了。
他露出一個微笑,诶,剛剛張峰話裡的意思是說……
他和晏迎變得越來越像了?
嗯,看來晏遠和蘇阿姨沒有騙他。
晏遠上次和他說:“姐夫,你現在的毒舌程度不輸我姐。”
蘇阿姨也說過:“季教授和晏迎認識之後,長得也有點相像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
他聽這些話的時候在看書,他随口“哦”了一聲:“是嗎?我覺得還好吧。”
等她們不在,晏迎抱着剛炸好的薯條坐在他旁邊看電影,季品誠的目光無數次偷偷從書裡移開,再降落在晏迎的臉上。
她現在因為電影片段太恐怖而皺眉吸氣,抱緊了手上的薯條桶。
季品誠往她這裡坐過來一點,目光還是牢牢在她的臉上。
晏迎正在專心看電影,她看的是一部風格詭異的懸疑片《聖鹿之死》。
她知道季品誠湊了過來,她沒有看他,隻是拿了根薯條塞在他的嘴裡。
“好吃嗎?我這次放在空氣炸鍋裡烤得時間應該正好,上次都快炸成薯幹了。”
“好吃。”他的目光還是看着晏迎,沒有挪開。
晏迎微微側過頭,對上季品誠的眼睛,她拉遠一點和他的距離,嚴肅地指控他。
“季品誠,我正在看恐怖片呢,你别莫名其妙坐我旁邊盯着我看,怪吓人的。”
季品誠有些疑惑:“我坐在你旁邊不是應該更有安全感嗎?”
晏迎倒吸一口涼氣:“才不呢,越是熟悉的人越可怕好嗎!”
她重新坐回季品誠旁邊的位置,靠着他笑道:“從我剛剛來這坐下來開始,我就發現你一直在看我了,有事找我?”
季品誠合上手上的書:“沒什麼,就是看看我們兩個長得像不像。”
晏迎:“???”
他把蘇阿姨和晏遠的話對着她重複了一遍,晏迎被他給逗笑。
她故意對季品誠道:“其實談戀愛是不會讓人越來越相像的,但是做一件事情倒是有可能越來越像。”
“什麼?”季品誠真的有點好奇。
晏迎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咱們脾氣和長相上面越來越像,可能是因為,最近我經常親你,親多了的緣故。”
“季老師,你還不知道吧,兩個人親嘴親多了,就會越來越像的。”
晏迎說完這句話,手便不老實地摸上了他的臉。
就在晏迎要吻上去的瞬間,季品誠的聲音響起。
“這個理論很有趣,它有什麼依據嗎?”
晏迎想要親他的動作頓住,她嘴角抽搐:“沒有,這是本小姐說的,我就是它最大的依據。”
季品誠在她氣呼呼地眼神裡愣住,随即也低頭笑了。
他非常有眼力見地摘掉了自己的眼鏡,對着她露出自己不加修飾的眼睛。
那雙眼,像是聰明的小魚,鑽進晏迎的心裡。
他主動把臉送到晏迎面前,在邀請她的親吻。
晏迎露出邪惡的笑容,在《聖鹿之死》“嘣”的一聲槍響裡。
她捏住了季品誠的下巴,狠狠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