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茶肆的大火燒了有段時間,才被撲滅。
人群很快被遣散,一隊不知哪來的黑甲士兵,迅速的包圍了此處,立刻有人帶隊進去搜查。
顔昭樓樓主顔卿姗姗來遲,滿臉妩媚的走到了為首的身穿黑甲的女人身旁。
“衛統領,今個可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禁軍統領衛煙頭也不回,表情肅然,擡手“唰”的在她面前展開一副卷軸畫像。
畫中少女紅衣絕世,眉目飛揚,生的一副頂好的相貌。
“謝九殿下離京養傷途徑此處,現下落不明,受陛下口谕,特來尋人。”
顔卿記憶中并未見過此等人物,她表面給皇帝供給玉骨酒,實則背地裡她的靠山并不是皇帝,而是尊貴神秘的天師大人。
最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作為母蠱承載者,越發的欲求不滿起來。
但隻要有助于長生的容顔長駐,這些都不值一提。
就是她好像忘記了些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算了,還是先解決眼下的麻煩事,帝女若是在她這裡出事,她這裡不好收場。
“衛煙大人明察,帝女是什麼尊貴的人物,萬萬不可能出現在這等地方。”顔卿阿谀奉承道。
然而,與此同時,兩名士兵擡着兩具被燒的不像樣的屍體出來了,放在了衛煙的面前,而其中一具屍身上,正擱着那枚代表皇室子弟的玉牌,雖被熏黑了一半,但上面那個渝,赫然是九殿下的玉牌。
衛煙蹲下身掏出手帕,包起那枚玉牌。
顔卿如遭雷劈,整個人跪坐在地上,怎麼會這樣,死在她這裡,那麼她.........
“傳令下去,馬上封鎖不歸客棧,無關人等全部押送回京,配合大理寺調查,顔卿,謀殺帝女,打入死牢,等陛下發落。”
“帶殿下回京。”
整齊劃一的“是”字聲勢浩蕩。
顔卿掙紮着想爬起來,卻又被士兵按倒跪在地上,她驚恐的連連搖頭,大聲辯駁道:“不不不,不是我,我根本沒見過她,刺殺帝女是誅九族的死罪,我怎麼可能殺她,不是我,不是我!”
衛煙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毫不客氣的揮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顔樓主還不明白嗎?”
“你效忠的那位天師已死。”
顔卿聽到這話身上的力氣似乎被瞬間抽空,也不再掙紮,任由自己被拖走。
天師大人已死,怎麼會這樣,他不是無所不能嗎?
帝女根本不是她殺的,這是要生扣她一個罪名要殺她。
帝女的死根本不重要........
——
沒過多久,謝九殿下離京休養卻遭奸人殺害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座京城。
陛下得知這個噩耗後大病了一場,七日未上朝,還請了巫祝為殿下念了三日三夜的祈福經文。
而元兇顔卿被打入死牢,隔日問斬。
謝九殿下這一死,京城還未嫁做人夫的男子們皆痛心不已,自發為她舉辦了緬懷。
殿下雖風流但是行為舉止言談,皆比那些裝腔作勢的貴女好了不知多少倍,也是最為親民的帝女,京城不少沿街的乞兒,老弱病殘都多少受過她的關照。
連醉春樓也挂上了白綢。
柳樓主與殿下交好,殿下的死,對她打擊甚大,醉春樓歇業九天,祭奠好友。
最傷心的莫過于姜太傅那位與謝九殿下曾有婚約的姜岚公子。
思念成疾,一病不起,已經被送往鄉下休養了。
關于謝九殿下的生平馬上被人寫成了各種各樣的話本。
不久,也傳出了京城。
——
與此同時。
謝知渝一行正在前往徐州的路上。
低調奢華的馬車兩人對坐。
她身後的軟榻上,宋泠依舊昏迷不醒,從離開不歸客棧開始,他已昏睡了三天三夜。
江慕的随行醫師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脈象有時幾乎沒有。
最近事多纏身,她沒睡過一個好覺,還是大病初愈,眼底還帶着淡淡烏青,但也遮不她清貴卓絕的氣質。
江慕借此機會每天都來尋她探讨接下來的事宜,分散她的注意力。
在這期間,也不由的高看了宋泠一眼。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她為一個男子做到如此地步,竟然寸步不離,還親自喂水。
江慕悄悄遮住眼底的自嘲,擡手為她不知不覺又喝空了的杯子斟了茶:“殿下,近日思慮頗深,可是為宋公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