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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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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哭了多久,叫喊了多久,直至他昏倒了。

他醒過來後,看了看四周,心裡想:這裡是……世外桃源?我怎麼在這裡?

慢慢地,他想起來了,他憤怒了,他失控了,黑氣正在爆發,要把所有的都毀滅掉。若雪不知怎麼突然出現了,她壓制了黑氣,然後……

他自言自語道:「若雪,你在哪?那是一場夢嗎?不!不是夢!你真的離開了我了嗎?你…你…」

想着想着,便又哭了起來。黑氣在他四周飄舞着,他卻渾然不見。他哭得像個小孩一般,卷縮着自己,放聲大哭。他小時候失去雙親,同時失去了記憶,他沒有哭;被同門欺負了,他安慰着自己,沒有哭;在得知身世、真相後,得知父母雙亡後,他沒有哭;甚至知道父母是自己殺的,也沒有哭;現在卻像想要把過往的傷心、難過都哭出來了一般,哭得死去活來。

蘭若雪跟他是從五歲開始便形影不離,兩人一起吃飯、一起玩、一起修練,親近得就像另一個自己。她去閉關時,已然十分的不舍,如今……

紀初心撕心裂肺地叫喊着:「若雪,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回來,我甯可死的是我,也不要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離開我,我該怎麼辦?我該如何活下去?」他越是這樣,哭得就越慘烈。

過了很久,不知是不是哭累了,哭聲慢慢地停了,他站起來,在世外桃源裡走着,看着四周的景色,過往的回憶像潮水一樣侵襲着他。那時候剛下界不久,來到這片美麗的地方,每天與她在這裡探索、遊玩。那一年,是他最開心的一年,沒有欺淩、沒有真相、沒有仇恨。

其實他第一眼看到蘭若雪便喜歡上她了,所以說話都結巴起來。長大後,因為每天都在一起,覺得沒必要做些什麼。也因為自己身上的詛咒,偶爾也會擔心害怕,怕自己有一天失控,會害死她。所以一直沒有勇氣去面對自己的感情。他其實有想過離開她的,感覺這樣做才能保護着她,但最終還是舍不得。

走着走着,想着過去的日子。他的眼淚沒有再流了,轉而露出一點點微笑。雖然沒有明說,但兩人的相處,還是溫馨自然的,就像老夫老妻一樣。他記起他倆一起坐着修練到天明、手拉着手進傳送陣、手挽着手看日落、互相依偎着守夜、一起漫步森林、一起看精靈之域的樹…雖然她修為也很高,也很強大,但看到難以接受的事,也會像個小女孩一樣把頭埋進他的胸口。他記起她的笑、她生氣的樣子、她害羞時會臉紅的樣子、她頑皮地捉弄自己的樣子、她認真工作的樣子、她的溫柔體貼。她總在他發号司令時,默默地站在他身後,支持着他。所有她的事、她說過的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記起他倆肩并肩步伐一緻地走着。是的,他很喜歡這種感覺,他知道,若雪也很喜歡。若果可以,兩個人安安靜靜地一直這樣走着,就好了……

紀初心自言自語地道:「她說過讓我将煩惱都跟她說,若果我有聽她的話就好了……」

眼淚又不争氣的流了下來。

走着走着,走到刻有壁畫的洞穴。看着壁畫,瞬間回到現實中來。他咒罵着:「該死的詛咒!該死的黑氣!」他看向自己,才發現自己周圍的黑氣多得吓人。他想:為什麼我還這般清醒?為什麼周圍的東西沒有被毀滅?

他想了想,終于記起來蘭若雪說過的話,她說:「黑氣不再有害。」為什麼會這樣?她做了什麼?他閉起眼睛,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況。雖然當時他已經控制不了自己,但發生過什麼事,還是模模糊糊地有一點點印象。他想起來蘭若雪咬破手指,用血畫了符咒在另一隻手掌上,再印在他身上。血咒!他扯開胸口的衣服找了又找,什麼都沒找着。

他想:這是什麼血咒?怎麼我沒看過?她還說犧牲不可逆,難道是因為她的犧牲,所以黑氣不再有害?從沒聽說過有這樣的血咒……說起來,她一直都能壓制我的黑氣,難道跟這個有關系?但為什麼是你…?我最終還是害了你……

他的眼淚又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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