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雀等待之時,回頭一看,卻發現身後并沒有人,再一擡頭,發現李秋風不知何時已經爬到了房頂。
容雀笑問:“看到鬼了嗎?”
李秋風的輕功很利落,他敏捷地行走在屋檐之上,卻連一點雨打瓦片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他嗤笑道:“無稽之談。”
沒過多久,他們便遇到了第一個岔路。
按着原來的約定,他們應該往後退了。
但是容雀卻沒有要回頭的意思,她俯身将手按在地上,收回了那隻毒蟲。
李秋風問:“你這毒蟲到底帶的是什麼路。”
容雀笑了笑。
“他在找同類,就像我們一樣。”
“走得夠遠了,我們該往回走了。”
容雀點頭。
“這樣走下去确實毫無意義,的确得換個辦法。”
她随手推進了一座神仙廟。
李秋風慢了半步也跳了進去。
誰料他一落地就看見容雀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了一把刀。
容雀手急眼快就要劃開自己的手,李秋風立刻拔劍阻擋。
那把小刀差一點就割開手心。
李秋風上前兩步,招式未收。
容雀可惜地看着小刀反彈到石碑上劃出一道豁口。
“停停停,别打了,你你你這是幹嘛?”
“我問你才對吧。”
容雀道:“我需要用血來引出想要的東西。自己去找太慢了,不如讓他先找到我。”
李秋風見她沒有其他可疑舉動,于是收鞘。
“你知道這鬼城裡誰在裝神弄鬼?”
“略有猜測吧,本來不想這麼早就跑這一趟,但是這擇日不如撞日,跟你們一塊來還省了車馬費。”
李秋風問:“到底是什麼在作祟?”
容雀思索了一下,嘻嘻一笑:“真論起來,的确可以算是鬼。我們南棘谷的一隻讨人厭的大鬼。”
“噓,先不說這個。”容雀的嗓音陡然變了,那種輕松愉快消失不見。
“你聽見了嗎,有聲音。”
李秋風仔細聽了聽。
“沒有。”
“真的有啊,是我師叔在說話,他說我終于找到他了。”
李秋風冷淡回答:“沒有,沒有任何人在說話。”他眯着眼低頭看一驚一乍的容雀。
容雀渙散的瞳孔驟然聚焦。
——她養的毒蛇咬了她一口,她一邊揉了揉被咬疼的虎口,一邊抱怨。
“不對不對,怎麼會産生幻覺呢。我百毒不侵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呢?你竟然沒事嗎?”她擡頭看向神色清明的李秋風,又喃喃了一句。
“怪物。盡是些怪物。”
容雀很懊惱,她推門出去,猛吸了一口濃重的霧氣。
這是進入鬼城以來,她第一次這樣大口呼吸。
那股霧氣灌入口鼻,自鼻入肺,各種亂七八糟的滋味都無限被放大了,容雀眉頭微聳,細細分辨。
良久,她長長吐出一口氣,就好像引了一口烈酒一樣,有些昏沉。
“不是尋常迷藥,這究竟是什麼……”
她一連吸了好幾大口,似乎是有些上瘾,四周的濃霧不再是蒼白一片,而成了最佳的畫布。
各種濃豔的色彩輪番浸染了出來。
李秋風對着探頭看向自己的雙頭蛇,道:“愣着幹嘛,還不咬?”
容雀又醒了。
她道:“師叔比我預計得還要厲害,此地不宜久留,以我對他的了解來看,待得越久,這毒對人的影響越大。”
她這話在看到李秋風時又停頓了。
“不是,你究竟為什麼不受影響,你真的聽不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嗎?”
她話音剛落,李秋風擡手。
“我聽到了。”
——“百裡……裡、李秋風!李秋風!李秋風!我活見鬼了!你快快快快來幫幫忙!”
那聲音很急迫,喘氣聲很大,從他們的右面襲來。
李秋風轉身看去。
“我聽到盧青霜在喊我。”
容雀抱臂扁嘴。
“這不是幻聽,我也聽到了,他的确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