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腰蹲在那兩袋子零食前,擡手撥開塑料袋,看見那最上面,放着一袋子藥。
雲南白藥、紅花油、碘伏、棉簽......
角落裡,還放着一小包她壓根不會用上的創可貼。
“......”
那推車是鐵制的,沒有什麼尖銳的地方,又隔着冬日的厚褲子,即便是有傷,頂多也就是紅腫淤青,絕對不會流血破皮,沒到用創可貼的地步。
宋攬盯着那個袋子看了半天,才喃喃道:“抽瘋了。”
電話被接起的瞬間,徐綏笑了聲:“怎麼了?記起我的電話了?”
宋攬懶得去理會他話語間的陰陽怪氣,關上門按了電梯。
“你走了?”
“走了兩條街了,怎麼了?”徐綏看着地下停車場的安全通道标識,信口胡說。
“家裡有人?趕着回去嗎?”宋攬輕歎了聲,“那也太可惜了,本來有個禮物送給你,既然你走了的話,就算了吧。”
“......”
徐綏撚滅燃着的煙,扔進旁邊的煙頭垃圾桶,面上看不出絲毫遺憾,眸中似乎帶藏着笑,可嘴裡卻配合着說:“那還真可惜,下次吧。”
他擡腳往車的方向走,又重複了遍:“下次見面再給我吧。”
這邊宋攬進了電梯,按了負一層,在門還沒合上的瞬間,趁着還有信号,宋攬笑了下,沒被他忽悠走,直接開口:“那就開回來。”
“嘟嘟嘟...”
電話被挂斷了。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宋攬走了出來。
停車場...
空無一人。
宋攬胸口起伏了下,擡腳往遠處走,想要看看徐綏的車還在不在那裡。
但誰料剛往外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響。
“宋攬。”
她回頭望過去,看見徐綏斜倚在電梯按鍵邊的昏暗處,正擡眼望着她。
徐綏眸色很深,藏着她看不清的東西。
他擡步走了過來,身高很具有壓迫性,但站在宋攬面前低着頭時,又好像一隻安靜等撸毛的大狗。
“手。”宋攬垂眼。
徐綏從喉間溢出一聲笑:“幹嘛?求婚啊?”
他邊說邊擡起手,絲毫沒覺得對着高中事情的前任開這種玩笑有什麼不對。
又或者是說,徐綏其實壓根不覺得他們之間有隔閡?
“雖然我不挑環境,但這個地方,是不是有點倉促,好歹一輩子就一次,我——”徐綏嗓音松懶。
徐綏的話音斷在宋攬揭開他手上創可貼的瞬間。
宋攬盯着他的手腕,皮膚白皙光滑,上方的手背上蔓延着凸起的青筋,順延而下。
沒有一丁點傷。
頂多隻有一道與别處相比都更為嬌嫩的皮膚。
宋攬仔仔細細看了半晌,甚至連一道微小到哪怕隻有針尖那麼大的疤痕都沒有。
她沉默了良久才擡頭,張了張嘴,又沒說出話來。
“什麼時候好了,我都不知道。”
徐綏扯着唇角笑着,眸中藏着微不可察的虛。
宋攬眨了下眼睛,想起了那天去接宋冰玉時聽見他同事說的話。
說這是現在的時尚單品。
宋攬穩着心态,有一種被耍的氣憤。
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創可貼。
“沒事,這是現在的時尚單品是吧,我給你貼上。”
“我不——”
宋攬的創可貼封在徐綏手腕上的同時,徐綏嘴裡沒說完的話也像是被封住了似的,戛然而止。
他眸子頓了下,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往事,他看着手上印着HelloKitty的創可貼,勾動唇角笑了下:“宋攬,你怎麼又玩這套?這次不是海綿寶寶了?”
宋攬擡眼,沒理會他的話,反而沖徐綏撐出來了個假笑,在那早已好全的傷口上摁了下,才開始散露危險氣息。
她微眯着眼睛,一字一句道:“徐綏,你不演會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