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停車場，車位上沒有宋山的車，宋攬嘟囔了聲：“就知道還沒回來。”

宋辰倚着牆邊打瞌睡。

這幾天晚上他不讓錢書熬夜，母親趙岚也被他趕回家休息，他一個人沒日沒夜地在醫院照顧孩子，實在是有點兒扛不住了。

宋攬點開手機，瞧見一分鐘前，徐綏給她發了信息。

xs：【我現在要問第四個問題。】

“......”

宋攬反應了兩秒鐘，才意識到徐綏說的是周日那天晚上她輸給徐綏的那十個問題。

她覺得好笑，像這種事情，他隻要開口問，宋攬不會不告訴他的，為什麼還偏偏找了個這麼蹩腳的理由來？

宋攬剛準備打字笑他，但選在鍵盤上的拇指半晌沒落下去，她忽而無聲地笑了下。

等了這麼久才等來的消息，總不能又把人惹生氣。

宋攬打字回複：【好，你問吧。】

兩秒鐘之後，對面來了一道語音。

宋攬沒猶豫，直接将聽筒湊到了耳邊，按了下去。

緊接着，徐綏的聲音順着聽筒傳過來。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旁邊站着的那個人是誰？”

“......”

話音剛落，身邊的宋辰陡然睜開眼睛，像是見到天敵的動物似的：“哪來的男孩聲音？”

宋攬動作很快，立馬把手機摁滅，藏在手裡，然後維持着淡定道：“沒有啊，你聽錯了吧，還是太累了。”

宋辰的眼睛慢慢眯起來，而後站起身來，以一種看透一切的狀态逼近她。

“咳咳...”忽而，一道用來提醒的假咳嗽聲響起。

宋攬眨了下眼睛，偏頭看向聲音來源處，有那麼一兩秒的時間裡...

她甯願是自己看錯了。

可她閉了下眼睛，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覺。

徐綏穿着件純白短袖和牛仔褲，手上捏着手機，手機屏幕還留在不知道跟誰的聊天框裡。

宋攬倒抽一口涼氣，這動作微不可察，面上幾乎沒什麼變化。

但誰讓站在她身邊的人是跟她一塊生活了十幾年的親哥，而她親哥...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輕而易舉的，就将她這一不符合常理的舉動收入眼底。

宋辰“呵呵”笑了兩聲，一副“回家再跟你算賬”的樣子。

宋攬雙眼直視前方，不給跟宋辰對視的機會。

“那個，這是我...同學，哈哈哈哈哈，”宋攬開口互相介紹人，“這是我哥，宋辰。”

徐綏：“......”

宋辰眼睛裡的疲憊一掃而空，整個人清醒得不得了，雙手環胸端着架子開口：“你好，你跟我們宋攬是一個班的嗎？你來這兒是...”

徐綏的視線往宋攬面上飄了下，宋攬躲開了他的視線，看向别處。

他喉結滾動了下：“您好，我叫徐綏，您叫我名字就行，是一個班的，我們是同桌。”

“......”

宋辰剛想說些什麼，手機鈴聲就響了，他垂眼一看，眼睛頓時瞪大。

在徐綏和宋攬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宋辰一把把徐綏拽到自己身側，然後把宋攬往旁邊推了點。

這種情景看起來，徐綏倒像是宋辰的朋友，而宋攬是那個稍微陌生點的人。

“怎麼了？”宋攬皺眉問。

宋辰“啧”了聲，直接擡手摁了電梯，然後利落地把徐綏推了上去，語速很快地交代道：“除了八樓，随便按個樓層先走，他媽的，我當初早戀也是在停車場被抓到的。”

徐綏：“......”

宋攬：“......”

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遠處閃過來了一道車燈，而後慢慢駛過來，停在了兄妹兩身側的車位上。

下一秒，宋山推開車門下車：“來搬東西。”

宋辰擡步跟着去了後備箱，宋攬落在身後，抽空給徐綏發消息：【走了嗎？】

xs：【嗯，出來了。】

宋攬解釋：【小玉全名宋冰玉，是我哥的孩子。】

xs：【哦。】

宋山：“宋攬，别顧着玩手機，關一下後備箱。”

“哦。”

宋攬應着，她還真沒搬任何東西，隻是下來陪着而已，關了車門後，又跟在宋山和宋辰的身後走。

宋攬：【你來找我幹什麼？】

xs：【誰說是來找你的。】

宋攬：【呵呵，慫包。】

xs：【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算第五個。】

宋攬被徐綏随意浪費問題的行為驚到了，下意識“啧”了聲，引得宋辰回頭看她，宋攬又立即正色。

等宋辰偏過頭去時，宋攬才回複消息：【你怎麼這麼大手大腳，十個問題就剩六個了還要問？不許問了。】

電梯緩慢上升，數字慢慢升至八樓，宋攬剛剛瘋狂加快的心跳聲在此時慢慢緩了下來。

電梯門開後，宋辰和宋山把東西搬進了802，宋攬跟在後面，垂眼看徐綏新發來的消息。

他還是不管不顧地問了。

很犟種。

很徐綏。

xs：【宋攬，你喜歡我嗎？】

怦！怦！怦！

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宋攬的腦子裡像點了一份沖天煙花，噼裡啪啦炸個沒完，良久之後才歸于寂寥，但卻仍舊将她的腦海震得一片空白。

這算示好，還是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