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慢地把身子往鄧夏身後挪了下，注意觀察着鄧春風的面色。

“是啊，鄧夏有事，咱們自己吃，我請。”鄧春風像沒事人似的，笑嘻嘻道。

宋攬看着偏回頭沖她說話的鄧春風，笑了笑：“好，那我今天可多吃點。”

鄧春風這才笑出來。

他們去的是店是離南江咖啡館不遠的一家早餐店，這家幹淨衛生，店面不小，是鄧夏選的。

鄧春風一進來就皺着眉不太滿意的樣子，一邊往裡面走一邊道：“這裝修看起來味道很差的樣子。”

宋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怎麼這麼損啊。”

“我哪裡說錯了，正兒八經的好味道都是在擁擠的小巷子裡，客人端着碗去擠着拼小矮桌的地方，你記得嗎？咱們高中時候總去吃的那家早餐店，現在還開着呢，我本來打算去那裡吃的。”

宋攬擡手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道：“已經九點二十了，開過去的話來不及了，先在這裡吃吧，回頭我再陪你去。”

鄧春風嘟了下嘴：“我也就發發牢騷，哪有那麼驕縱啊，又不是......”

她瞥了眼宋攬的臉色，可以笑得沒心沒肺的，道：“又不是徐綏。”

宋攬佯怒，威脅地看了她一眼，鄧春風便揮揮手：“诶呦，不說了不說了。”

兩人找着位置想先坐下，宋攬無意間看到身後垂眼看手機的人，又湊到鄧春風的耳邊道：“你真不讓鄧夏跟咱們一起吃啊？不太好吧，畢竟他一大早出來吹冷風送咱們上班。”

鄧春風冷嗤一聲，用手機掃了桌上的碼：“這都是他應該做的，不管他，他一會兒就走了。”

宋攬又看了眼他，鄧夏還在手上發消息，她估計應該是在聯系徐綏。

宋攬揚了下眉，既然鄧春風不想跟鄧夏一起吃飯，那她也不好強求把鄧夏徐綏兩人叫過來一起。

她垂眼在手機上開始點早飯，沒再注意其他，她們要了兩碗南瓜粥，又要了兩屜蒸餃和一盤紫薯包。

正在等早飯上桌的時候，宋攬忽而瞧見門外有一輛熟悉的車緩緩停在了路邊。

“......”

宋攬怔愣了一瞬，而後微微起身往四周環顧了下，這才瞧見鄧夏就坐在她們後兩桌的位置上。

他沒走啊？

許是他一直在注意她們這桌的動靜，在宋攬剛看過去時，他就擡眼忘了過來。

然後，鄧夏朝她點了下頭，視線又往外看去，宋攬扯了扯唇角，露出了個僵硬的笑容。

她坐下後，又抿了口水，壓了下情緒。

即便是徐綏告訴她他們要一起吃早飯的事情，但她沒想到鄧夏壓根就不離開這家店，那不就是意味着，他們四個人，要分兩個桌子吃？

宋攬心裡泛起驚濤駭浪。

這也太奇怪了。

高中校友，前任關系，還有...宋攬看了眼鄧春風，一時沒想得出來概括她和鄧夏關系的詞語。

總之，他們的關系，總不至于陌生到分兩個桌子吃飯吧？

她這邊正想着，服務員把她們兩個點的餐已經端上來了。

宋攬看着眼前冒着熱汽的蒸餃，吞咽了下，暫時把分兩張桌子吃早飯的事情抛到腦後。

她剛吃完一個蒸餃，正用勺子盛了南瓜粥往嘴裡送時，就察覺到身邊就忽然坐下來了個人。

“？”

這人的距離把控得不好，在坐下的瞬間，膝蓋就碰到了她的。

下一秒，宋攬聽見鄧春風驚訝開口：“徐綏？你怎麼在這兒？”

徐綏面上帶着困倦，雙手插在黑色棉服口袋裡，脖子上裹着條白色圍巾。

“嗯，吃早飯。”徐綏把下巴悶在圍巾裡，嗓音也顯得悶聲悶氣的，帶着些早起的啞。

他身子往後靠，頭抵在桌與桌之間的隔牆上，往右偏頭看向宋攬，嗓音中帶着剛睡醒的懶散：“好巧啊，你怎麼沒告訴我你是跟鄧春風一起吃早飯的？”

宋攬把嘴裡的南瓜粥吞咽下去，然後道：“我以為你們要找别的早餐店吃飯，就沒跟你提。”

鄧春風環顧了下對面的兩人，然後試探着說：“你們——”

“春風，要不...把鄧夏叫過來一起吃吧，碰都碰上了，也挺巧的。”宋攬提議道。

“......”

鄧春風還沒說話，徐綏看熱鬧似的，跟着補了句，“他一個人太可憐了，又那麼大歲數了。”

鄧春風嘴角抽搐了下：“...行吧。”

宋攬擡手用手肘撞了下徐綏，徐綏往後喊了句：“過來吧，你家皇帝允許了。”

鄧夏這才起身過來，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動了下，隻不過宋攬和鄧春風都沒能注意到，隻有徐綏捕捉到了他這一瞬間的暗爽。

在鄧夏落座在鄧春風身側的時候，徐綏扔了句：“德行。”

“......”

徐綏又偏回頭來，沖她挑了下眉，視線又往她身上掃了下，然後道：“怎麼想起來穿這件衣服了？昨天不是不讓我穿嗎？”

“......”

宋攬面上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随後又道，“順手拿的。”

徐綏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麼，可嘴角卻帶着笑。

鄧春風又一次大發慈悲地把手機遞給鄧夏：“看看還吃點什麼，自己點吧。”

宋攬垂眼喝着粥，冷不丁聽見鄧春風道：“诶，宋宋，我現在才注意到，你這件大衣好眼熟啊——”

徐綏嘴角不受控制地扯動了下，又立即很好地掩蓋下去了，耳朵豎起來，等着鄧春風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