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攬回答完徐綏的那個問題之後,日子還是照常過着,沒什麼變化。
實際上,她好像也不算是回答了。
哪有人對于“你喜不喜歡我?”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你有病吧?”
“......”
但過後,她還是在慶幸,幸好徐綏沒有接着問,不然...
她确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說不喜歡?她說不出口。
說喜歡,更說不出口。
...說不知道?
那跟說喜歡沒區别。
不過幸好,她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而徐綏也沒因此有什麼變化。
挺好的,宋攬想着,真的有什麼變化的話,她也會覺得尴尬。
某天中午在食堂吃飯時,幾人随口閑聊着。
程萬裡開口:“我聽隔壁班的同學說這周三是最後一次試課了,試完選完之後,每周周三下午那一節自習課就要去去社團教室上課了。”
“是嗎?”鄧春風聳了聳肩膀,又啧啧吐槽道,“對我哥他們幾個來說,正不正式上課都一樣,反正他們每節課都往籃球社跑,好像離了那顆球就活不了了似的。”
宋攬戳着碗裡的面條,有些心不在焉:“徐綏是去美術社吧?”
她的話雖然聽起來是個問句,但話語間的節奏明顯是在糾正鄧春風剛剛說他們幾個都去籃球社的話。
鄧春風“嘶”了聲,笑着:“倒也是,聽說他從小就學畫畫,他不是還被選了幾幅畫去展覽嗎?社團肯定不讓他走。”
話音剛落,鄧春風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下,她被驚了一跳,險些咬住舌頭,回頭一看,是雲渌。
他端着飯,笑嘻嘻道:“說什麼呢?”
鄧春風咬着牙:“你要把人吓死才高興嗎?”
雲渌聳了下肩膀,正準備坐下時,誰料一直走在他身後的鄧夏率先在鄧春風身側坐下,他便坐在了鄧夏旁邊。
宋攬的右手邊也有人跟着坐下,她偏頭看了眼。
是徐綏。
他端了碗米線,宋攬掃了眼,隻見那湯都變成暗黑色的了,正不受控制地往外溢着酸味。
秦時揮着手扇風,皺眉:“你這放了多少醋啊?”
“沒多少,天氣這麼熱,不放醋怎麼吃?”徐綏漫不經心地應着。
秦時“嘁”了聲,也感慨着:“蒼南的夏天很少有這麼熱的時候啊,這兩年是怎麼回事?”
這邊幾人正在閑聊着,餐廳正門口傳來了一陣騷動。
宋攬擡眼看過去時,隻見史書雅和政教處的侯主任站在一起,正偏頭交談着。
幾人俱是目露兇光,腳步蠢蠢欲動,手中似乎拿着無形的棍子,隻待看到一對苦命鴛鴦時,就立刻揮棒打下去。
鄧春風啧啧道:“來抓情侶了。”
果不其然,在這兩人踏入食堂的瞬間,食堂内掀起了一陣陣的餐盤碰撞聲,引起了軒然大波。
不少人如驚弓之鳥似的,陡然端着盤子站起身來,就近跟認識的同性同學坐在了一起。
徐綏低頭吃着米線,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可冷不丁的,他聽見身後有人叫宋攬的名字。
許是食堂内聲音太過嘈雜,宋攬好似沒聽見,也沒回頭。
徐綏擡眼,偏頭看了眼,有個女孩正面向他們這邊,面色有些急切。
徐綏沒多想,就往宋攬耳邊湊了湊,傳了個話:“宋攬,後面有人叫你。”
宋攬“啊?”了一聲,順着徐綏的視線看過去,隻見他們同班的一對情侶正坐在他們身後。
那男生開口問:“能不能讓文凡坐你旁邊躲一下?”
“行啊,快過來吧。”宋攬痛快答應。
宋攬偏身對徐綏道:“你往那邊移一個位置。”
“?”徐綏眉心蹙了下,沒動彈,用肢體動作無聲地抗議。
史書雅和侯主任往左邊去了,暫時沒往他們這邊看。
這是個換位置的好機會。
文凡端着盤子已經站起身來了,但她一個女孩,挨着男生坐在末尾也太奇怪了。
宋攬淺蹙了下眉,又在頃刻間換上了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嗓音淺淡:“幫下忙啊,徐綏。”
“......”
他眼睫動了動,又咳了聲,而後默不作聲地往右移了兩個位置,文凡在他剛剛的位置坐了下來。
與徐綏之間還隔着一個位置。
他們這一桌本就是冠着兄妹關系,宋攬程萬裡常跟鄧春風在一起玩,史書雅視知道的,但現在,說服力也不那麼強了。
秦時雲渌幹脆也跟着挪了位置,跟徐綏坐了一張新桌子,隻有鄧夏跟女生坐在一起。
這樣看起來就像是兩桌不相幹的學生。
因此在史書雅和侯主任從這排經過時,隻掃了眼就走了。
不多時,巡查的幾人就從食堂側門出去了,看方向應該是去教師食堂了。
文凡呼了口氣,沖宋攬幾人道了謝,就又回了她原本的桌子。
那被流放走的三人才重新回了剛剛的位置。
程萬裡笑了下:“史書雅和侯明也不嫌累,天天巡視,人家都是飯後消食,他們兩是飯前消食。”
鄧春風被她的話逗笑了。
雲渌就着剛剛的話題問:“我們還沒坐下的那會兒,你們是在說社團的事情嗎?”
程萬裡應着:“是啊,你們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