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袋全血。
比平時的份額更多一些。
德米特裡說一般的新生兒每天最多喝三袋,以防止他們擁有過分強大的力量。當力大無窮的新生兒失控反抗時,衛士們的控制難度會指數倍增加。
五袋血液最大程度滿足了索菲斯的嗜血欲望,液體劃過喉嚨,澆滅所有的灼燒痛楚。
新生時期特别容易因嗜血導緻失控,索菲斯算是很輕松地度過了這段難熬的時期。阿羅認為,這是她擁有黑暗天賦的優待。
平白無故增加的血液消耗透露出簡隐隐的擔心。上一次特意留出時間給索菲斯進食,還要追溯到跟菲力克斯的初次對戰。
在血族的習俗中,補充額外血液有着備戰的含義,更何況索菲斯還是新生兒。六袋血液,足夠她出去剿滅整個加勒比海峽肆虐的海盜了。
目前她已然成為整個沃爾圖裡最強戰力之一,真遇上什麼對手,恐怕也很難吃虧。
随着燦爛的夕陽落入地平線,索菲斯有一瞬間閃回她的死亡瞬間。大部分記憶空白逐漸填補完畢,包括她死前,無比遺憾二十二年的人生短暫。可惜,關于艾琳的部分仍然空白一片。
轟鳴的瀑布聲将四周大部分嘈雜的噪音都掩蓋,但索菲斯的超絕感官卻沒有放過水霧中混入的一絲陌生吸血鬼的氣息。
入侵者!
察覺異樣的瞬間,索菲斯伏低身子,進入警戒狀态。紅色袍子過于顯眼,伏低身子的同時她飛快脫掉了披風。矮小的身軀擁有天然的藏匿優勢,索菲斯有信心,她一定比對方更快捕獲目标。
水霧外圈,模糊身影大大咧咧地靠近。這個氣息不同于沃爾圖裡所有的衛士,一定是外來人員。
他走路的姿勢太過随意,仿佛宴會中場休息時,去主人家後花園閑逛。要麼這個人過分自信,要麼真的是誤入。可惜,對于血族而言,後面一種情況絕無可能。闖入領地無疑是挑釁行為,除非入侵者及時退出,否則血族的基因一定會鼓動領地的主人驅逐或殺死對方。
瀑布四周,簡的氣息相當濃郁,它們同水霧一起包裹在索菲斯身邊,提醒她要如何應對入侵者。
“任何人,無論是誰,盡全力,擰掉他的腦袋。”
巴掌大小的火柴盒好好的躺在口袋裡,索菲斯默默為自己打氣,看來今晚她要暫時履行衛士的職能,殺掉一名入侵的吸血鬼了。理論知識全部銘記于心,隻等實戰機會。
如果索菲斯此刻能分出目光去瞥一眼水面,那麼她肯定會驚訝,自己绯紅的眼瞳當中,充斥着濃郁的殺意,像極了簡施展燒身術的樣子。
大部分血族熱衷于争鬥和殺伐,沃爾圖裡是其中的佼佼者。
凱厄斯長老的特訓課程教過她如何用目光推算出敵人的距離,這項技能所有衛士必備。
索菲斯耐心地等待入侵者走到足夠近的地方。他四處打量,轉悠,還饒有興緻地俯身去摘一朵開得正當時的小花。
大片視線盲區、後背毫無遮擋,就是現在了!
索菲斯伏低的身姿恰好作為躍起的預備動作,刹那間,速度過快的身影直接原地消失。索菲斯輕易地閃現到入侵者背後,那人的手都還沒來得及碰到花瓣邊沿。
強勁的雙臂圈住入侵者的腰肢,狠狠發力。她的手臂長度有限,無法環住由肋骨保護着的前胸,所以訓練時,菲力克斯建議她降低攻擊高度,去圈住腰腹。
随着索菲斯的上臂收緊發力,入侵者最下端的兩根肋骨連同脊椎,挨個發出脆弱的碾壓聲。與此同時,他動聽的哀嚎更是響徹雲霄。
索菲斯很驚訝,居然有人連哀嚎都嚎出一種動聽的效果,正常說話時得有多好聽。
可惜他沒有機會正常說話了。
斷裂的脊椎使得入侵者整個身子瞬間癱瘓,他變成了一灘軟肉,脫力下垂。索菲斯随手把他丢到地上趴着。
非新生兒的愈合速度要慢上許多,因此索菲斯有充足的時間掰斷他的兩條手臂,拉向背後高高舉起。
接着她擡腳踩到入侵者斷裂的脊椎上,狠狠碾壓,保證毒液的愈合速度追不上她的破壞速度。
成年男性的手腕過于粗壯,索菲斯無法單手圈住。她五指用力合并,分别碾碎這名男性吸血鬼左右手的腕部。粉碎性骨折的手腕隻剩下皮膚和肌肉支撐,即便仍有些勉強,索菲斯卻足以單手握住了。
踩着脊椎的右腳和握住腕部的左手同時施力,确保入侵者毫無反抗之力。
單獨作戰比想象中容易許多,入侵者太弱了,别說跟菲力克斯比,他的近身格鬥水平遠低于沃爾圖裡的大多數衛士。
完成一切後,索菲斯總算空出右手,去進行最後一道工序。
“啊……請,請您住手!”
求饒的入侵者負隅頑抗,他全身上下隻剩下一顆頭能動,努力地轉向索菲斯。
索菲斯瞧都沒瞧他一眼,掏出口袋裡的火柴盒。單手點火需要些技巧,索菲斯覺得下次換成打火機應該方便很多。
有點麻煩,但不是沒辦法。索菲斯讓整盒火柴穩穩放置于手掌上固定住,中指推開盒子,露出裝有火柴的部分。繼而微微側過盒子,用中指和無名指夾住,大拇指和食指則取出其中一根火柴。
“我是阿羅大人的客人!我是受沃爾圖裡邀請,過來參加宴會的客人!”
敏銳的聽力告知入侵者,他身後的“暴徒”掏出了火柴盒準備了結他的生命。而且這名“暴徒”從頭到尾連句話也沒說。
查爾斯心中暗暗譴責阿羅!他竟然隐瞞了對手是新生兒的事實!但轉念一想,這恐怕也是長老對自己的考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