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小徒弟顫抖着嘴唇,哆嗦着說出這麼一句話。
那面容妖異的男子,面色卻沒有絲毫變化,行走間,那身廣袖寬袍,松垮的披在身上,隻露出那斑駁蒼白枯瘦長滿了老年斑的大手。
祂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到了衰老的不成樣子的小徒弟面前,把它一把拍碎,再取出其中雪白銀亮的靈。
那丸由小徒弟變化的靈猶自伸縮閃動,似乎還有自己的意識。
妖異男子隻把這丸,扔進嘴裡,隻是一咽,雪白的丸粒大的微光,發出巨閃,然後一下子就噗嗤熄滅,化為這妖異男子的養分。
身後,一個身穿紫裙的女子,默默的走過來,拍掉這人身上突兀出現的寒冷積雪。
語氣頗為玩味的喚了一聲:“翻車了?鴻鹄君?”
鴻鹄君沒有轉身,也沒有理會這個紫裙女子,而是自顧自的蹲在地上,看着那堆疊的晶瑩雪粒,像是詠唱,又像是預言:“你看…我們的末日到了…”
此話一出,本來笑意盈盈的紫裙女子,臉色大變,就連脖子上佩戴的如同水鑽的寒冰裝飾,也浮現出了一抹攝人的寒意。
最終,她激烈的情緒漸漸平靜,冷笑了一聲:“是麼?”
紫裙女子的憤然離去,并沒有讓鴻鹄君多幾分談性,哪怕,他清楚的在共有的傳訊紙鶴裡,看見紫裙女子和其他幾人共同撰寫的決定:“提前衆仙的天人五衰。”
祂想了想這條法令,突覺得有趣,發出了一陣如同夜枭的笑聲。
蒼涼詭谲之音,似乎直傳幽冥。
最終,鴻鹄君掐算到了下一個小徒弟的下落。
白衣青發鶴氅的仙人,腳尖輕點,緩緩落地,看着在亂葬崗哭着埋葬自己的母親的少女,唇角輕勾。
“今後…我就是你的師傅了。”
莫名又穿越還開局死了個娘的陳浮光:“什麼玩意?”
等了半天沒見弟子拜見的鴻鹄君。
沉默了一會,走過來說:“認我做師傅,以後教修仙,每天給一兩金子。”
陳浮光沉默。
陳浮光警惕。
陳浮光總結:“不是别有所圖,就是來者不善。”
陳浮光選擇鴕鳥策略。
陳家村,李三娘的幹女兒,豹妖,豹豹,努力的嗅了嗅陳浮光的身體。
轉頭跟李三娘說:“阿姐的三魂七魄都不見了。”
李三娘的臉色變得更白了。
豹豹安慰道:“通天大王說了,阿姐此次魂遊天外,自然是身負仙緣,等學有所成,自然就回來了。”
李三娘隻能勉強的接受了這個安慰。
半夜總是睡不着。
偷偷醒來,跪在菩薩面前,開始反複的念起祈福的經文,企圖用自己念經的功業,抵消女兒的磨難。
陳浮光此刻确實是在經曆,人所不能忍的磨難。
她的左邊是一個仙娥。
右邊也是個仙娥。
如果要說區别就是…
都很讨厭!
左邊的高個仙娥,像一個小學雞一樣,嘴巴啧啧兩聲:“就你這樣的肉體凡胎,也想配得上仙人?”
右邊的矮個仙娥,像灰姑娘的慢半拍惡毒二姐,經過一個更壞的惡毒女配開頭,她馬上承上啟下道:“就是,山雞哪能配天鵝?”
然後兩個仙娥都用三分鄙夷,五分不屑,四分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怎麼不自裁的嫌棄,盯着陳浮光,企圖把她霸淩的哇哇大哭。
陳浮光如果是校園文女主,她這時候就會高喊,我不叫喂,我叫陳浮光,或者說什麼加油,陳浮光,亦或者什麼,你們怎麼可以看不起人,或者像仙俠文常見套路裡的女主,一聽被貶低,馬上覺得對方說的對,然後自我反省,開始emo。
但是好在,陳浮光是穿越者,還是個有性格的穿越者,所以她默默的問了一句:“請問,你們這個地方沒有法度的嗎?”
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的仙宮總管,從角落裡走了出來:“自然是有的。”
仙宮總管的後面,跟着鴻鹄君。
陳浮光看見鴻鹄君的那一刻,幾乎是一瞬間,她就産生了一個懷疑:“該不會他故意找人霸淩我,然後再來英雄救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