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之事,宋明書充分征求她的意見,宋檩也将秦王府的誠意說來,這讓宋明書很是欣慰,他的阿眠,值得世上最好的。
倘若秦小王爺身體康健,何嘗不是良配……
侯氏過來了,身後跟着低頭抽泣的宋沅。
父女倆沒再說話,扭頭看着她們母女。
“你們怎麼來了?”宋明書斜了一眼,拿起茶盞喝茶,瞧着心情還不錯。
侯宛儀看向一旁的宋檩,俯身道:“沅兒年幼,行事莽撞,是妾身管教無方,老爺要罰就罰妾身吧,回頭妾身一定好生管教。”
再過幾天就是乞巧節了,豈能禁了沅兒的足?
要不說是母女呢?宋沅還真是有樣學樣,宋檩輕哼。
“你确實該罰。”宋明書涼涼地掃她一眼,“看看你教的都是些什麼?”
明知家裡有外男,還上趕着往前湊,傳出去他都覺得丢人!
侯宛儀已知事情始末,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宋沅一眼,隻顧低頭認錯,一言不發。
哪回都一樣,有理争得頭破血流,無理就跪着不說話,十幾年了,他都倦了。
宋明書擺手,讓她趕緊把人帶走,眼不見心不煩。
侯宛儀又看了眼宋檩,咬牙把人拽走。
她看向一臉委屈的小女兒,臉色陰沉。
“娘……”宋沅弱弱出聲,她沒見到過這樣的母親,心裡生出懼怕。
“别叫我娘!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娘啊?”侯宛儀一把甩開她的手。
這個女兒真可以把她氣死!她才在宋明書那裡赢了一局,夫人的位子還沒坐幾天,這個女兒就開始整幺蛾子。
宋沅深知,母親雖偏心,但在相府,如果她不管自己,處境堪憂。她跪在地上,哭道:“娘,都是沅兒的錯,沅兒以後什麼都聽娘的!”
“你還知道是自己錯了啊?還以為翅膀硬了不需要我這個娘了。”侯宛儀咬牙切齒道,窩了一肚子火氣。
宋沅眸光閃爍,她當然記得。娘說二姐姐已經賜婚給太子,身為太子妃的胞妹,一定可以給她尋一戶好人家。
可她不服氣!
從小到大什麼都緊着宋姿,如今就因為嫁給太子,自己就得為她鋪路!憑什麼?
心裡有氣,面上卻不顯,她做低道歉,“沅兒知錯了。”
氣她不服管教是一方面,到底是親生女兒,将來還得倚仗她。态度這般好,侯宛儀不好再斥責。
她放緩了語氣,拉宋沅站起身,苦口婆心道:“你能聽娘的話,娘自是高興。”
“從小到大,娘确實對你不如你姐姐,可也是沒辦法,你爹根本靠不住,咱們娘仨隻能靠你舅舅。”
侯宛儀抱住宋沅,輕輕拍着她背,“你舅舅選擇了姿兒,咱們就得幫她!”
宋沅眼裡閃出精光,原來這一切的根源在舅舅。
“娘,沅兒知道了。”
宋姿一過來就聽到侯氏的話,眸中閃過得意,她知道舅舅最寵她。
“娘,沅兒也大了,難免會有傾慕之人。承王雖不及太子,卻也是皇子中不錯的,沅兒心悅他也在情理之中。”
見到來人,尤其是言語中的寬慰和理解,侯氏越發覺得大女兒懂事,臉色也好看起來。
“還是姿兒懂事。沅兒,你是娘的親骨肉,娘還會虧待了你不成?隻是承王……确非良配。”
“你若信得過娘,待你二姐姐完婚,多與她走動親近,還擔心找不到一個好人家?”
宋沅知她不會偏袒自己,挽住她的胳膊,乖巧道:“沅兒知道了,以後都聽娘的。很快就到乞巧詩會了,沅兒可不可以跟着二姐姐一起去呀?”
宋姿眉頭微皺,她肯定不願帶這個傻宋沅,但看母親的意思……
她上前一步,主動說道,“沅兒也快及笄了,這回就跟着我吧,娘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侯宛儀越發喜歡這個為自己分憂的大女兒,很欣慰地叮囑幾句,母女三人和好如初。
…………
如今的大昭重禮儀,少不得一段淵源。
大昭以武立國,先帝骁勇善戰,打下大片北方疆土,舊傷複發不治而亡。
今上年少登基,可謂群狼環伺。為了鞏固統治,隻能重用文臣,禮法并舉壓得武将服服帖帖。
誠如華承璟,一個帶兵在外的皇子,人們隻會惋惜他遠離政治中心。
誠如秦王府,雖手裡有點兵,卻低調行事,并不被中都城看作權力人物。
乞巧節自大昭立國起,每年由三清門舉辦詩會,邀請各地才子佳人前來。在詩會拔得頭籌者,有望成為三師的弟子。
三師地位尊崇,門下弟子多在朝為官,于大昭學子而言,無疑是踏入仕途的絕佳機會。
女子若得三師青睐,更是地位非凡。
敬方院内,宋檩聽了林歌的話,興趣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