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如苑,院子裡四下無人,宋檩奪過林歌手裡的糕點,打發二人下去梳洗,拎了就往書房去。
方才她聽到了侍衛們的對話,知道瞿昙在書房。
她今日買了不少糕點,即便黎樾和桑無疾都在也足夠吃了。
意外的是,今天兩人都不在。
瞿昙見她拎着東西站那發呆,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掉,應是一回府就過來了。
“王妃有事?”他疑惑出聲。
宋檩上前,把手裡的糕點放在書案上,“這是祥福齋的糕點,我挺喜歡吃的,你也嘗嘗。”
他指着那堆糕點,不可置信道:“這麼多……”
宋檩抓了抓腦袋,“我以為黎神醫和桑公子在,擔心不夠吃,就多買了些。”
“好,回頭我讓驚風轉交給他們。”他淡笑應下。
手裡沒了東西,宋檩有些不自在。
“王爺,今天的事……多謝,往後有需要的地方您直說,我保證随叫随到!”
瞿昙被她的表情逗笑,示意她坐下說話,“你是禦賜的秦王妃,護你周全,是情理中事。”
“這是我們一早便約定好的,王妃難道忘了?”
她還真沒想過有這一條,宋檩汗顔。“倒也沒有,隻是我什麼都沒做,你卻處處為我着想,實在是……過意不去。”
“難道在王妃心裡,本王是個斤斤計較的人?”
“當然不是!”宋檩立馬反駁,“秦小王爺為國為民,是個頂豁達的人!”
似是沒想到她會這般評價自己,瞿昙無奈搖頭,“王妃可知今日那些殺手是什麼人?”
不是太子就是承王,左右逃不過這二位。
她兩手一攤,“應該不是逆鱗衛。”
“你對文獻禮了解多少?”
說起了解,還真算不上,僅限于能查到的信息,宋檩挑眉,“王爺知道他?”
“他也算個風雲人物,就查了一下。”
“怎麼樣?”宋檩來了興緻,他的所謂查了一下,與自己的查肯定不在一個層面。
瞿昙正欲開口,敲門聲響起。
驚風推門進來,身後跟着安管事。
“王爺,王妃,晚膳已經備妥,是在如苑用餐還是膳食廳?”安管事臉上堆滿了笑,又開始他的小盤算。
在如苑用餐大抵是各吃各的,王爺一般在膳食廳用餐。自打二人成親,還沒在一張桌子上吃過飯,他心裡急呀!
宋檩摸了摸肚子,難怪有些餓了,竟然已經到了飯點。照例她該回如苑用餐,這是二人心照不宣的事。
但她太想知道文獻禮的情況,錯過了這次機會,再要問他就不知道該找什麼理由了。
一擡頭發現三雙眼睛盯着自己,宋檩眸子忽動,看向瞿昙,帶着商量的語氣出聲,“王爺,不如……一同用膳?”
“老奴這就讓人把飯菜擺在膳食廳!”說罷,安管事頭也不回地離開。
宋檩擡手欲喊住他,發現人早沒了影子,扭頭看向瞿昙,尴尬一笑,“安管事太性急了。”
瞿昙眼神閃爍,嘴角高揚,心情不錯,“安管事是性情中人。”
宋檩握緊了拳頭,臉上堆滿假笑,“王爺,請!”她不斷暗示自己,有事相求,不能生氣。
為了這頓飯,安管事頗費了些心思,飯菜上桌後,他把侍女全部撤下,偌大的膳食廳隻有瞿昙和宋檩兩人。
二人對坐,一個看破不說破,一個正合心意。
宋檩心急,琢磨如何開口。見她扒拉着碗裡的白飯發呆,瞿昙放下碗筷,疑惑出聲,“飯菜不合胃口?”
“不是!”她也放下碗筷,兩手在桌上交疊,坐得端正,試探道:“王爺,我可以說話嗎?”
瞿昙眨了眨眼睛,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嘴角一勾,“王府沒那些規矩。”
那再好不過,宋檩心下一喜。
“方才王爺說查過文獻禮,可否與我說道一二?”她看向瞿昙,一臉希冀。
不了解他就敢私下約見,他這個王妃還真是膽識過人。
瞿昙在心裡設想了她找文獻禮的幾種可能,都被自己一一否決,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他不簡單。”
宋檩深以為然,能在黨争如此激烈的角逐下穩步高升,且不被拉入泥潭,絕非等閑之輩。
“此人出自蓉城文家,族人親眷都不在中都城,太子和承王起初并不中意他來接手廷尉府。”
“可虞廷尉舉薦此人時,雙方誰都沒有反駁,你可知為何?”
宋檩搖頭,認真聽他講述。
“這是聖上的意思。”他義正詞嚴道。
聖上竟敢重用文家人,到底是覺得他孤身一人好控制,還是覺得天下人都跟他一樣薄情寡義?
“怎麼會這樣?”宋檩喃喃自語,仍舊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