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和談,大昭提出的互市通商得到認可,事情進展非常順利,卻在協議簽訂前耍起了賴。
胡人侵擾大昭邊境無非是搶奪物資,此番戰敗,損失慘重。
眼下即将入冬,他們需要糧食,便想出拿糧食做聘禮的荒唐計劃。
即便是戰敗國,兩國聯姻是大事,華承璟做不了主,和談暫時擱置。
聖上下旨,召皇親國戚及有爵位的适齡男女入宮,大有自由婚嫁之意。
消息傳來秦王府,宋檩無語。
“找人和親,讓我們去做什麼?秦王府有适齡人?”入宮這件事請她就不喜,再大的熱鬧也提不起興趣。
瞿昙悠閑地喝着茶水,“胡人目的很明确,無非想要糧食過冬。聖上此舉,是不希望他們獅子大開口。”
宋檩恍然。
兩人一入廣華殿,就集齊全部視線,在場的人都很好奇他們。
宋檩看到了華承璟,兩人點頭示意。她跟在瞿昙身邊,由宮女引導落座。
今日赴宴的人與上次完全不同,相府那樣的高官之家不在,一些沒落侯爵卻是舉家前來。
她掃視一圈,在人群中發現了嘉安郡主。
“這回來的人不怎麼樣啊。”宋檩偏頭,借着吃葡萄的姿勢擋住嘴唇,和身側的瞿昙低語。
瞿昙端了酒杯輕珉,視線從人群掃過,“全靠冢中枯骨。”
宋檩眨巴着眼睛,突然起了逗他的心思,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有點不妥吧。”
她的意思是,秦王府也是祖上庇蔭。
瞿昙瞧見了她眸子裡的狡黠,壓低了身子,湊到她耳邊,“那我得感謝我的老祖宗。”
耳朵傳來輕盈的熱風,宋檩覺得癢,一激靈刮過他的耳垂,陌生的觸碰讓兩人都愣住了。
她捂着耳朵往後傾,又氣又惱,說話就說話,湊那麼近做什麼!
瞿昙也沒料到事态會發展成這樣,拿着酒杯的手握緊,兩眼無辜地看着她。
大庭廣衆之下什麼都做不了,宋檩扭頭不看他,兀自吃桌上的葡萄。
一碟葡萄很快被吃光了,她看向隔壁桌上還沒到動過的那碟,猶豫要不要拿過來吃。
“美麗的姑娘,你竟然也在?”話不是很标準,但聽得出來他很高興。
宋檩疑惑擡頭,他已經來到跟前,才發現竟是那天在出宮路上碰見的胡人。
“是你啊……”她正欲開口問他怎麼也來了,桌子上多了一碟葡萄。
瞿昙把自己桌上的那碟拿給了她,還摸了摸她的腦袋,在宋檩疑惑的眼神下,溫柔出聲,“吃吧。”
宋檩:“……”什麼情況?
她木讷地摘下一顆葡萄,動作笨拙地往嘴裡送,視線卻在兩人身上遊動。
這是皇宮,她若跟眼前這個胡人過于親近,顯然不是件好事。
瞿昙見她沒有抗拒,順勢摟住她的肩,一副宣示主權的口吻,“白王認得本王的王妃?”
“你就是秦王妃?”他眉頭緊蹙,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宋檩沒空管他的心情,遞了顆葡萄給身側的人。
瞿昙明白她的意思,低頭咬住。
她扭頭眨了眨眼,眯笑道:“甜嗎?”
“嗯,很甜。”
兩人你來我往,有問必答,旁若無人似的,白王臉色極差,站着生悶氣。
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瞿昙悄悄掏出手絹,把葡萄籽吐了出來。
“白王殿下,聖上和皇後馬上到了,請就座!”華承璟已經覺察出三人的微妙關系,拽着人離開。
話剛落,殿門入口處響起聲音,“皇上,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到!”
宋檩随着起身,在場的人跪了一地。她如今是秦王妃,可見君免跪,隻需躬身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身明黃袍子的老皇帝到龍椅前站定,掃視着跪了一地的宗室皇親,眸色深沉,“平身!”
“謝皇上!”
皇帝落座,緊挨着他的陸皇後和薛貴妃分坐左右。
“今日宮宴,各府都曾為大昭立下汗馬功勞,是大昭的功臣。胡國與大昭有結秦晉之心,諸位若有意,朕親自為你們賜婚!”
這話一出,白王立馬變了臉,看向華承璟的眼神有些猙獰,“多謝昭皇,這些日子跟五皇子打交道,本王很是滿意。”
茹素收到他的暗示,也起身道:“茹素也很滿意。”
宋檩見此情形,眼皮一跳,藏在袖子下的拳頭也握緊了些。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不會真打算嫁給阿兄吧?
她絕對……絕對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父皇,老五和白王算是不打不相識,他們之間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這點兒臣可以做擔保!”華承坤起身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