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宋檩堅持搬回了自己的院子,左右都是靜養,跟個男子待在一屋渾身不自在。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木九兒就過來了。
她招手示意林歌退下,“我還沒差人去請,你倒是自己過來了。”
木九兒自覺得很,全無外人的生疏感,抓起桌子上的蘋果就開始啃,她來到床榻前,拿手在宋檩眼前晃了晃。
宋檩沒好氣地拍掉她不安分的爪子,“看不見,你不必試探。”
她癟了癟嘴,坐在床沿,“若早知會失明,會用不了陣法,你還會使用聚靈陣嗎?”
“雖然不是很确定,但你口中的聚靈陣,應當與我使用的陣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你對陣法了解多少?”
木九兒沒好氣地瞪着她,反應過來她看不見,别過頭傲嬌道:“在讓人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是不是應當先回答别人的話?”
宋檩被她的話逗笑,“好,我現在就可以你,我預想的後果……比這更嚴重。”
木九兒看向她的臉色變了,隻覺得眼前這女人不可思議。
“便是要了你的性命,你會選擇使用聚靈陣替他解毒?你當真如此在意那個男人?”
她不明白,不明白宋檩這個人,也不明白她為何不惜性命也要救那個男人,莫非這就是阿娘說的愛?
宋檩嘴角微勾,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保住性命還是有把握的!”
“如今這副瞎子樣,跟丢了性命有什麼兩樣?”木九兒氣得從床沿起身,她覺得宋檩的腦子有問題。
“木姑娘可有非常想做的事情?”
木九兒眨巴着眼睛,咬下一口蘋果在嘴裡嚼,眼神堅定,“自然有!”
她拼了命逃出慕容兄妹的魔掌,就是不希望自己成為那兄妹二人拿捏族人的把柄。
用昭國的話來講,玉無罪懷璧其罪,族人骁勇善戰是為了保家人平安,卻不想被賊人惦記,企圖以她要挾族人妥協。
身為闆楯部落的聖女,她受人敬重,豈能被要挾了去?
宋檩輕笑,“我與你一樣。”
木九兒挑眉,湊近瞧了瞧,發現她生得不錯,笑道:“秦王妃同我說這些做什麼?”
“自然是希望木姑娘告訴我恢複之法。”宋檩毫不隐瞞自己的目的。
“你倒是實誠。”她大口啃咬手裡的蘋果,直到隻剩下果核,才丢在一旁的笸籮裡,坐在凳子上擦手。
“秦王妃算無遺策,莫非早就算到我會來王府?”
宋檩搖頭,“并非,你的出現隻是個意外。”
木九兒頂了頂後槽牙,被她的話逗笑,這秦王妃還真是個可人,說出的話總在她的意料之外。
“這麼說來,你應該有應對之策,何故來我這尋氣受?”
宋褲攤着兩手,苦澀一笑,“我的法子太費時間,木姑娘若肯告知,待我恢複,定親自護送你回家。”
木九兒眼睛微眯,這個條件有點誘人。
她被擄來大昭有些日子了,不知家裡什麼情況。中都到益州千裡遠,這一路還不知有多少危險,有秦王妃相助确實省不少事。
“你當真願意送我回家?”
“自然,”宋檩毫不猶豫道,“你與我都是修習陣法之人,若有機會,我希望可以上門讨教一二。”
論起陣法修養,木九兒自認不是她的對手,但聖殿秘法雲集,且陣法一門博大深奧,她若真願意去益州,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若非遇到瓶頸,她才不會出走尋找破解之法,如不出走,哪會被人抓住?
一番掙紮過後,木九兒決定幫她。
“我這裡有些療養陣法,但都是最基礎的,隻能幫你調理心脈,别的……我也無能為力。”
宋檩欣喜萬分,“已經夠了。”
隻要調理好心脈,她就可以使用陣法,有了陣法,她就能自行修複。
兩人在屋子裡待了整整一個下午,林歌守在門外,攔住了所有想進去的人。
她聽見了姑娘跟木姑娘的對話,知道二人在做什麼,絕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
身後響起開門聲,她立馬上前。
木九兒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宋檩從她身後走出來,“林歌,去廚房拿些吃食過來,我與木姑娘一同用晚膳。”
“姑娘,你……”原本隻能躺在床榻上的人竟然站起來了,林歌做夢都沒想到。
她還想說什麼,木九兒在一側抱怨,“你再不拿些吃得來,仔細本姑娘餓了把你家王妃活吞了!”
林歌朝她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我這就去廚房拿吃的!”
有了木九兒相助,宋檩的恢複堪稱神速,僅僅幾天的時間,她已經完全可以使用陣法,但眼睛仍舊不能視物。
眼睛看不見,她就窩在府裡不出門,林歌和林武每日都會帶着外面的消息回來。
關于侯聰和錢明在悠然居打架一事,經懷遠伯在聖上跟前一哭訴,眼下陷入膠着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