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各家回府。
柳氏将文家小姐文映晚一同接到府中,說是要與柳氏作伴,并讓鄭殊嶽不必晨昏定省。
鄭殊嶽落得清閑,歡喜答應,至于那什麼文小姐,她根本不在乎。
晚間,月明星稀,鄭殊嶽杵着小臉坐在窗前,面上唉聲歎氣的。
連翹詢問是不是還為今日同儀甯郡主的事情煩心。
鄭殊嶽隻搖頭,不說話,她當然不敢說,她是忘記了詢問雲芳芷同楚清衍的事情,是要成婚還是要退婚。
她記得劉衡說過,雲芳芷是要回來退婚的,退成了就要返回淮江,可都二月天了,雲芳芷還沒有返回淮江,是不是說明這婚沒退成呢?
轉念一想,她已經成婚了,人家退婚了又能如何。
再轉念一想,她也可和離呀,想必蕭晏也巴不得同她和離。
思緒萬千,卻急急被打斷,門房來報,小侯爺回府了。
鄭殊嶽一個激靈,“來明安堂了?”
“嗯嗯,在來的路上了。”連翹笑意盈盈,“小王女,可要準備些什麼?”
鄭殊嶽呆愣片刻,想到今晚文映晚才到了侯府,那蕭晏就回來了,這其中的關系不言而喻。
“不用準備。”
連翹面露難色,這成婚這麼久,他們夫妻二人還未同房,如今她詢問這一嘴,是想探探鄭殊嶽的口氣,鄭殊嶽這般說,讓她陷入了兩難。
再次讓她想念起了在冀州的日子,主要是念起有李嬷嬷在的日子。
鄭殊嶽三下五除二,起身走進裡間,爬上床,拉上被子,準備睡覺。
連翹瞧見這一連串的動作,目瞪口呆。
“小,小王女,這,這樣好嗎?”
鄭殊嶽理直氣壯,“傻連翹,這文小姐剛來,這蕭晏就回府了,你想想,他才剛剛回來,都不在禦前彙報,即使彙報完了,憑那卷宗上寫的,這人也鐵定不會回府了,現下卻回府了,你說是為什麼?”
連翹似懂非懂,面露疑惑。
鄭殊嶽側了個身,“傻連翹,我先躺下,等會兒蕭晏進院,你就說我睡下了,這樣給蕭晏一個台階下,也順了他的意,免得我們倆都尴尬,喜歡的人還在府中呢,他就跑來明安堂做樣子,大家都為難。”
連翹這下是聽懂了,但是還是疑惑的開口道:“可是,小王女,小侯爺是你的夫君啊。”
鄭殊嶽索性伸出手,點了一下連翹的鼻尖,“我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這強行在一起就是畫本子上的癡男怨女,何苦來哉。”
這下連翹是一臉苦澀了,她以為她家小王女是喜歡這位小侯爺的,不喜歡當初怎麼還挑選上了呢。
無奈,連翹隻得站在門口,見着蕭晏進院。
蕭晏開口詢問道:“少夫人呢?”
連翹捏了捏手心,張口就道:“回小侯爺,少夫人睡下了。”
蕭晏要不是看着門房緊閉,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想到自己在新婚之夜就丢下她去往别處,一去就是幾個月,也不怪她生氣。
又想到今日她去狩獵,想來也是累了,索性就轉身去了書房歇息。
次日一早,在連翹的提醒下,梳洗打扮後,便往靜安堂去給太夫人請安去了。
靜安堂地處安平候府的西院,鄭殊嶽不想經過瑞安堂,直直從明安堂往西邊走,到了西院,又朝南走一些,方才到靜安堂。
隻是她不妨來請安的不止她一人,柳氏同文家小姐文映晚都在。
鄭殊嶽不疾不徐,給太夫人問了安,又給柳氏問安。
柳氏卻裝模作樣,半天不讓鄭殊嶽坐。
鄭殊嶽站了好半天,不知怎的,也來了脾性,隻擡眼看了一眼上首的太夫人,便自顧自的往那張梨花木圈椅上坐了去。
上首的太夫人一聲不吭,自顧自的喝着茶水吃着糕點。
柳氏氣極,沒想到鄭殊嶽竟然當着文映晚的面就這般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