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就過來我們一起摘,摘滿這四籃我們就回去了,端陽節的時候分給大家嘗嘗。”
鄭殊嶽說的自然,就像同朋友說起一般。
秦起錯愕間,就見着自家小侯爺提步走到了桃樹下,跟着摘起了桃子。
秦起也趕忙跟上。
溪水上空又伸出去一枝,結滿了桃子。
鄭殊嶽去摘,不妨腳下踩空,踩到了溪水裡。
蕭晏想去拉她沒拉着。
兩個丫鬟連聲詢問,有沒有事。
鄭殊嶽粲然一笑,“沒事。”
就在溪水裡踮着腳将那枝桠上的桃子都摘了下來。
随後又走到溪水對面,找了個石頭坐下來,将腳上的鞋襪脫下,一雙粉足置于水中晃晃悠悠的。
秦起低着頭,不敢看。
蕭晏則是眉頭微微蹙起,連翹忙道:“小王女,奴婢去給你拿幹淨的鞋襪。”
鄭殊嶽颔首。
片刻功夫,連翹便給鄭殊嶽穿上了鞋襪。
看着要摘滿的籃子,鄭殊嶽有些懊惱,“早知道多拿些筐子來了。”
白芷一聽,忙道:“我去莊子上拿吧。”
鄭殊嶽想了想,搖了搖頭,“算了,也吃不了多少,我們緊着好的摘吧。”
“……什麼人,敢偷趙家的桃子……。”
正在摘桃子的幾人擡眼看去。
六七個個彪形大漢款步而來,氣勢洶洶的。
鄭殊嶽眉頭微蹙,這桃子什麼時候成了什麼趙家的了。
這麼多年來她都來摘,隻去年沒來過,怎的就有主家了。
片刻,那幾個彪形大漢便到了近前,“你們什麼人?”
鄭殊嶽反問道:“你們又是什麼人?”
那幾個彪形大漢早就瞧着鄭殊嶽一行人穿着不俗,心中有了盤算。
“我們是奉趙家大爺的命令,管這片田地,包括這些果樹,你們怎的招呼不打一聲就擅自摘桃子,還摘了這麼多?”
鄭殊嶽不由的看了一眼地上擺放的四筐桃子,心中疑惑,但是語氣氣勢依舊,“我年年來摘的桃子,怎的就不能摘了?”
“年年來?”其中一個大漢說道:“我們哥兒幾個是奉趙家的命令,來此看管的,這片,以埂子為界限,以下都是趙家的,我看幾位也不是什麼沒頭沒臉的,就給哥兒幾個五兩銀子喝酒錢,咱哥幾個就當做什麼也沒看見,你看如何?”
說着說着,最後那人是對着蕭晏說的。
蕭晏聽罷,剛想揮手讓秦起拿銀錢,鄭殊嶽卻急急道:“你們可知道趙家夫人是誰?”
那幾人開口道:“你說的是王夫人?還是田夫人?”
“我說的當然是趙家的當家夫人。”
鄭殊嶽理直氣壯。
那幾個大漢面面相觑。
鄭殊嶽接着道:“我是她外甥女,她知道我年年都來這兒摘桃子,早就讓我想來摘就來摘,今兒我來了,你們倒是想訛我的錢,那我們就去找她評評理好了。”
那幾人見着鄭殊嶽說的不像假的,立馬改口道:“原來是王家那邊的五小姐,我們哥兒幾個有眼不識泰山,你們摘,你們摘……。”
“哼,”鄭殊嶽冷哼一聲後,對着連翹白芷道:“搬上車,咱們回府。”
那幾名彪形大漢一聽,大聲道:“站住,不許動。”
“又怎麼了?”鄭殊嶽有些不耐煩。
“兄弟們,上,王家那邊可沒什麼五小姐,不知是什麼人偷桃子還冒充是王家五小姐,我們抓她去官府評評理。”
鄭殊嶽一聽,大事不妙,與蕭晏對視了一眼。
刹那間,那幾名大漢就湧上來要來抓他們,蕭晏眼疾手快,一腳踢開來人,将鄭殊嶽護在身後。
随後秦起一躍而起,三下五除二就将頭頭制服。
“疼,疼,疼……,你輕點。”那頭頭道。
蕭晏一個眼神,秦起就松開了些。
轉頭看了一眼鄭殊嶽,便走去不遠處,意思再明顯不過,這是要讓鄭殊嶽處理。
鄭殊嶽點了點頭,對着那頭頭道:“我的确不是王家五小姐,不過這片地前頭許多年都是荒地,怎麼今年就說是趙家的了?”
那頭頭不忿,“去年就已經劃清界限了,是趙家的了。”
鄭殊嶽恍然,“你們是趙家請來看糧食的吧?”
那頭頭又道:“可不是嘛。”
鄭殊嶽又再次環顧了一下遠處的桃樹,已經熟透了的桃子掉落在地方,鋪了一層。
“趙家請你們來看這一片,應該隻是來看莊稼,并不是看管這這個桃子,今日你們見我來摘,想必是想訛錢。”
鄭殊嶽堅持着她的第一判斷。
那頭頭冷哼一聲,“那就去趙老爺家評評理,看誰有道理。”
鄭殊嶽可不傻,對着那頭頭道:“今日恐怕你們也是瞧見我們人少,想訛上一筆錢,但是沒想到載了個大跟頭,本姑娘最讨厭恃強淩弱之人,今日我心情好暫且放過你們,至于這桃子我會去查明,要是的确如你們所說,我會按照市價給賠償。”
說完鄭殊嶽帶着蕭晏一行人大搖大擺的就離開了。
走出去差不多三裡地,鄭殊嶽有些尴尬,對着蕭晏道:“讓你見笑了。”
蕭晏不以為意,也沒說話。
鄭殊嶽解釋道:“這桃子我從記事起就來摘了,唯獨去年沒來,今年就說是什麼趙家的,不過這一片确實從前是有争議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扯清楚了,隻是那幾個人,一看就是想訛錢的,我可不會讓他們得逞。”
她是向他解釋嗎?蕭晏有些疑惑。
鄭殊嶽的不好意思也隻是一瞬,說完之後就好了,就見她騎在馬上,那馬兒慢悠悠的有走着,馬背上的鄭殊嶽也晃晃悠悠的,好不惬意。
京都什麼樣的女子都有,嚣張跋扈如劉蓉,溫柔體貼如文映晚,英姿飒爽如文映月,沉穩如雲芳芷,……,可是鄭殊嶽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聰明機敏,在教條之内,卻又不束縛于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