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她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西直門,蕭晏急匆匆的往皇宮而去。
她以為他就是簡單的去同皇上商量什麼,最多十天半個月還是要回府的。
“鄭姐姐,我來喂河清哥喝藥吧。”
鄭殊嶽聞聲,回頭看去,是剛剛那位叫明珠的小姐。
鄭殊嶽瞧她面色十分疲憊,伸出手去接那藥盤,“你也辛苦了,我來吧。”
不妨那女子讓開了鄭殊嶽伸過去的手,“鄭姐姐,還是我來吧,一路上都是我照顧河清哥,習慣了。”
習慣了,這話,是蕭晏習慣了,還是眼前這位女子習慣了。
鄭殊嶽突然察覺到她說的話有些奇怪。
轉念一想,又覺得許是自己多想了。
那女子手腳麻利,将藥盤放在一旁的小幾上,然後端起藥碗就對着輕輕的吹氣。
吹了好一會兒,熱氣少了些,眼看就可以入口了,卻突然對着鄭殊嶽道:“鄭姐姐,你先回去吧,我給河清哥喂完藥,還要給他換藥包紮。”
鄭殊嶽眉頭微蹙,她在此處怎麼了呢?
正想說什麼,連翹進來讓她去前廳,太夫人找她。
鄭殊嶽聽罷,起身去了前廳。
廳中衆人還沒走,還照常坐着。
太夫人叫她來,問道:“晏兒現在怎麼樣了?”
鄭殊嶽搖了搖頭,道:“有位小姐在給他喂藥。”
太夫人聽罷,“那位小姐是安國公府上的大小姐,叫紀明珠,這次多虧了她一路照顧晏兒回來,你得好好謝謝人家。”
鄭殊嶽點了點頭,“我會的祖母。”
太夫人又道:“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去宮中了吧,等晏兒好些了再去。”
“好,”鄭殊嶽乖巧應着。
太夫人還想說什麼,就被宮中派來的人打斷了。
聽着下人來報,譽王,永王,秦王,三位皇子都來了,一家人除了鄭殊嶽留在明安堂照看着,其餘人都忙從明安堂出去,又趕往了瑞安堂。
隻是,不到半柱香時間,又有丫鬟小厮來了,擡着一箱又一箱的珍貴藥材。
鄭殊嶽随便打開一個箱子,不是千年的靈芝,就是萬年的人參。
前面有位公公絮絮叨叨說着,皇帝送的,皇後娘娘送的,譽王送的,永王送的,秦王送的……,左一箱,右一箱的擡進來,廳中都像是要擺滿了。
鄭殊嶽忙謝過那公公,白芷十分有眼力見的拿了一袋銀錢送着那公公出了明安堂。
幾位王爺走後,太夫人又着人來請紀明珠去了壽安堂。
千恩萬謝之後又派人将人送回了安國公府。
鄭殊嶽則是調派人手,負責熬藥的,負責換藥的,喂藥的……,通通一應俱全,井井有條。
就連叔母送的翠心翠竹也使用起來,該掃地掃地,該做什麼做什麼。
期間有丫鬟毛手毛腳打碎了藥碗,鄭殊嶽也立馬換上得力的人手。
秀嬷嬷看在眼裡,雖然蕭晏還在病中,不過看向李嬷嬷時的眼神交彙間,二人都有些欣慰。
明安堂的一切自然也傳到了壽安堂。
第三日這一日,府中衆人又來到了明安堂。
太夫人覺着人太多了,又發話讓大家回去休息。
隻留下蕭老侯爺和柳氏他們三人。
一直等到晚間,蕭晏都不見醒來,柳氏又開始忍不住淚眼婆娑。
太夫人無奈,隻好吩咐人将其送回瑞安堂。
鄭殊嶽見狀,同蕭老侯爺和太夫人說讓他們先回去,等蕭晏醒過來會安排人去告知他們。
在後半夜時分,蕭晏果然醒過來了。
鄭殊嶽忙問他覺着如何,蕭晏呆呆的,什麼也不說。
鄭殊嶽忙去桌上倒水喂蕭晏喝下去。
“多謝。”
蕭晏的聲音有些沙啞。
鄭殊嶽搖了搖頭,“好好躺着。”
說罷又吩咐連翹白芷去通知府中衆人,蕭晏醒了。
不多時,太夫人又帶着蕭老侯爺和柳氏來了。
柳氏情緒激動,一下撲到床沿邊,哭着道:“晏兒,你終于醒過來了,你吓死母親了。”
蕭晏扯出一個笑容,“母親,好了。”
太夫人也道:“老大家的,醒了就好了,醒了就好了。”
柳氏聞言,拿出錦帕擦了擦眼淚,退到了一邊。
鄭殊嶽忙吩咐侍女擡來圈椅,上茶水果餅,自己則走到床邊輕輕将蕭晏攙扶着靠在床頭。
蕭老侯爺半天什麼話也找不到說的,隻道:“辛苦你了。”
蕭晏搖了搖頭,蕭老侯爺呷了一小口茶就回去了。
太夫人見狀,讓鄭殊嶽好生照看蕭晏,然後帶着柳氏也就離開了。
次日,宮中又來人了,三位王爺前腳剛走,儀甯郡主後腳就到。
一改往日的針鋒相對,劉蓉難得給蕭晏好臉色。
“你且快好起來吧,殊嶽還要去宮裡學習呢。”
蕭晏明顯不知道劉蓉在說什麼鬼,劉蓉隻好道:“殊嶽奉皇後娘娘的懿旨,在宮裡學習四書五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