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年初一,天氣晴朗。
無論是布衣百姓,還是官宦世家,無論是公子小姐,還是老爺夫人,都可以出門逛逛鬧市買買小玩意兒,逛逛寺廟祈祈福。
人人面上都洋溢着新的一年到來的幸福。
這日一早,二房的大少夫人錢氏帶着三位姐兒來到明安堂邀請鄭殊嶽一道去逛廟會,府中幾位哥兒也要去。
鄭殊嶽詢問是哪個寺廟。
錢氏說是弘福寺。
鄭殊嶽一聽,同四口井胡同背道而馳,她今日還得去一趟四口井胡同,見見汪先生,也把香蘭,紫草二人送去,順道送些吃食過去。
于是她拒絕了幾人的邀約,借口要去見見儀甯郡主,交代翠心翠竹注意書房,有什麼需要及時安排後,便同錢氏等人一前一後的出了侯府。
馬車緩緩穿過街道,不多時就到了四口井胡同。
門口來迎人的是侍衛玉真,玉真還是一位十三四五歲的少年,見着鄭殊嶽前來,忙去幫着搬東西。
“你師傅呢?”
鄭殊嶽下了馬車後邊走邊問。
玉真忙道:“小王女,師傅讓我給你代哥話,他有事要回冀州一趟,讓你好生待在侯府就好。”
鄭殊嶽撇撇嘴,這口氣除了汪先生還真沒人敢這麼說。
“他什麼時候回去的?”
玉真不疾不徐道:“臘月初三。”
随後又補充道,“本來他想等小王女來了再走的,可總是等不來,他便先回去了。”
鄭殊嶽點了點頭,那段時間她忙的出不了府,确實是沒辦法。
不過她又詢問玉真道:“你可知道你師傅回去幹什麼?是京都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玉真搖了搖頭。
鄭殊嶽聽罷,交代了幾句,沒多做停留便離開了,香蘭紫草也沒留在四口井胡同。
駕着馬車一路往東走,此時她倒是真的想見見儀甯郡主了,隻是純和郡主來了之後,她也不便打攪。
街道兩旁熱鬧非凡,隻是在京都她也沒什麼熟人,随意轉了一圈她就準備回府了。
在路過天香樓路口時,有小斯前來遞話,淮江有位公子在等她。
她一聽就明白是劉衡。
随着小斯去了天香樓。
推開隔間,确實是劉衡。
劉衡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鄭殊嶽。
鄭殊嶽疑惑,下意識的摸了摸面頰,“我的臉上有什麼嗎?”
問着就坐到了劉衡對面的圈椅上。
劉衡起身為她斟茶,“我是沒想到你居然是冀州的王女。”
鄭殊嶽張口,欲要解釋。
劉衡打斷她,“無妨,我也沒有問過你。”
鄭殊嶽點了點頭,端起茶盞呷了一小口。
不妨劉衡又問道:“他對你怎麼樣?”
“誰?”鄭殊嶽下意識開口又反應過來應該是問的蕭晏,随即道:“蕭晏啊,還行吧。”
二人斷斷續續的聊着,劉衡好似有些興緻缺缺,卻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約莫未時三刻,鄭殊嶽起身告辭。
回到安平侯府後,直接東拐往明安堂去了。
在門口,不妨遇到了紀明珠。
“鄭姐姐。”紀明珠大方的同鄭殊嶽打招呼,“你回來了呀?”
鄭殊嶽看了一眼紀明珠身後的秦起,點了點頭。
“剛剛河清哥說你出門了,我猜着你也應該回來了,沒想到我猜的這麼準。”
紀明珠笑顔如花。
鄭殊嶽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紀明珠的話來看,她同蕭晏是十分親密的了。
不知是不是她多想,她總覺得,紀明珠要表達的意思不止是字面意思那樣簡單,可是她也不想同她過多交集,簡單兩句後邊踏進了明安堂。
路過前廳時,蕭晏正端坐在上首看着她,似乎是知道她回來,故意等她一般。
鄭殊嶽行了個禮,就要離開。
“鄭殊嶽,”蕭晏叫住了她,“陪我說說話吧”
鄭殊嶽直覺蕭晏有話要說,還是關于她的,提步入了廳中,坐在了蕭晏的下首。
“有什麼事嗎?”她問。
蕭晏沒回答,反而問她都去了些什麼地方,看了些什麼熱鬧。
鄭殊嶽微微愣了一下,這麼長時間來蕭晏好像不是那種會和她談論家長裡短的人,卻又問了這麼奇怪的問題。
鄭殊嶽搖了搖頭,“隻是随便逛逛。”
蕭晏坐在廊檐下曬太陽,見着她回來,出口詢問她怎麼不多玩一會兒。
鄭殊嶽笑着道:“也沒什麼好玩的。”
說着又想起臨行前說要去見儀甯郡主,又道:“沒見到儀甯郡主,恐怕她有什麼事情,我就随便逛逛就回來了。”
“這樣啊?”蕭晏似是反問又似是自言自語。
“嗯。”鄭殊嶽回答的肯定。
“如果沒有嫁來京都,你想過怎樣的生活?”
蕭晏冷不丁開口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鄭殊嶽目光帶着探究,看了一蕭晏,他們之間,還不到能夠談論這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