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碧雲忙道:“妹妹,懷啟說他想來同雪兒提親,雖說我是她的母親,但是還是想着問過你好些。”
趙姨娘一肚子氣找不到撒的地方,手上的錦帕捏的緊緊的。
反倒是蕭雪舉止端莊大方,給各位長輩行禮之後便走到屏風那頭,又道:“母親,我同程公子也并不相熟,按理說,我的婚事該由母親和祖母做主就是,隻是此事還牽扯到三妹,我想要不然等爹爹回來聽聽他的看法,或者請來伯父和河清哥哥來聽聽看,多幾個人拿主意總歸是好的。”
蕭雪說話的聲音穩重有禮,上首的慶遠侯府太夫人不自覺的點了點頭,若是蕭雪能嫁入自家府上,那定然是好的。
一旁一言不發的柳氏突然開口道:“雖然咱們是一家人,但是文英還沒來,便讓你伯父和哥哥來,畢竟文英才是正正經經的父親,還是再等等文英吧。”
柳氏的話也有道理,蕭雪點了點頭,“聽大伯母的。”
屏風那頭,蕭晴突然道:“二姐,常言道強扭的瓜不甜,如今既然程公子心悅于二姐,那我便成全二姐和程公子好了。”
說罷,又對着屏風這頭道:“祖母,母親,晴兒自知姻緣講究緣分,剛才是我失言了,既然程公子同二姐情投意合,我願意成全他們二人。”
聲音雖然帶着哀傷,但是說話懇懇切切,真心實意,讓人動容。
連程氏都忍不住喚了一聲“晴兒。”
蕭雪在一旁急的團團轉,蕭晴三兩句話就把她同程懷啟說成是情投意合,這還得了。
隻見蕭晴接着道:“母親,勞您費心了,我姨娘是你的陪嫁丫頭,是您擡愛才有如今的日子,我們感念于心,如今我也斷不會叫你為難,同這程公子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一席話說的程氏感動不已。
蕭雪急急道:“不是這樣的,我同程公子絕無半點私情,我們也隻是有過一面之緣,不是三妹說的這樣。”
“二小姐,”,程懷啟打斷道:“你不是還給我帶過話嗎?現下怎的會這般說?”
“程公子慎言。”蕭雪語氣強硬,“我什麼時候給你帶過話?”
程懷啟面露難色,他也是沖動了,确實是有個小丫鬟給他帶過話,但是沒有證據,貿然這般,隻會折損蕭雪的名聲。
随即改口道:“沒有,是我記錯了。”
說着,蕭文英同蕭文元,蕭晏三人一道來到了前廳。
才坐下,話都還沒開始說,程昭又趕來了。
一進廳中,就跪在程懷啟的身旁,急急道:“祖母,蕭祖母,母親,姑母……,阿昭求求你們,不要把二小姐許配給大哥,我心悅于二小姐,還請各位長輩讓二小姐來決定。”
一語驚起千濤駭浪。
“什麼?”程氏萬萬沒想到自己看重的女婿人選也瞧上了蕭雪,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昭。
縱然是親姑侄,此時也氣的顧不得那麼多了,開口就道:“你們兄弟二人,當我們蕭家的小姐是菜市的白菜,随意你們挑挑揀揀的嗎?既然如此你們就都出去,回自己府上去,我蕭家的女兒還不是嫁不出去的時候。”
說罷,又對着屏風那頭的蕭雪道:“你個蕭雪,不顧禮義廉恥就算了,自己的姐姐妹妹也不顧了嗎?”
蕭雪驚慌失措,重重跪下去,“母親,不是這樣的,母親。”
“那是什麼樣?”程氏反問,“你倒是說說看。”
趙姨娘看着程氏這般逼問自己的女兒,雖然有氣,但是看着蕭文英投來的目光,隻好閉嘴低着頭一言不發。
“碧雲。”慶遠侯府太夫人有些不高興,闆着個臉,“連我這個母親也不認了?”
程碧雲清醒了些,“母親,我當然事認您的,隻是大哥養的兩個好兒子,我的兩個好侄子,何曾将我這個姑母,他們的表妹們放在眼裡,興師動衆來府上提親,卻是像在菜市挑選白菜,母親,你評評理,是碧雲錯了嗎?”
慶遠侯府太夫人顯然被噎住。
不過田氏在一旁接話道:“小妹,話也不能這麼說,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您府上這位二小姐本事也是大得很,竟然讓我們程家兩個親兄弟上演了一場争女人的戲碼,這傳出去,我們兩家面上都不好看。”
這話,明裡暗裡的指責蕭雪。
趙姨娘坐不住了,低聲抽泣着道:“幾位太夫人,夫人,二小姐雖然是庶出,也不該這般偏說,剛剛程大公子可是說了,沒有什麼人帶話,同二小姐隻有一面之緣,這二小姐有什麼錯?”
田氏看了一眼趙姨娘,又看了一眼程碧雲。
程碧雲知道她這位嫂子的意思,但是此時此刻,她卻不想随了大嫂的意思。
端坐在上首的太夫人聽不下去了,突然開口道,“好了,不要再說了,文英是你的女兒,你來說吧。”
蕭文英也是頭疼,蕭雪樣貌是好,但是不至于讓兩兄弟如此這般行為。
他屬實是想不通,若論貌相,三女兒蕭晴也不差,甚至可以說三姐妹中她還要突出幾分。
思索了片刻,他開口道:“今日的事情屬實是事發突然,還請母親,大嫂你們将聘禮帶回,等我理清楚再派人去府上說吧。”
太夫人點了點頭,“也好,那就不留親家多坐了。”
田氏一聽,這可不行,京都多少人都知道他們慶遠侯府今日來安平候府提親,要是就這樣将聘禮帶回,那風言風語如何傳就不是他們說的算了。
慶遠侯府丢不起這個人。
于是她道:“聘禮既然已經送到,就放在府上吧,不論是哪位小姐嫁進慶遠侯府,這聘禮都是要送來的。”
慶遠侯府太夫人也覺得有道理,側頭同安平候府太夫人商量。
安平侯府太夫人臉都黑了,皮笑肉不笑道:“好姊妹,這些事情就随他們晚輩去說吧,我們一把年紀了,就不要摻和了,當家做主的事交給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