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道:“自古就是強扭的瓜不甜,罷了,你們沒有緣分,就随你們去吧。”
“祖母,”鄭殊嶽輕輕喚了太夫人。
太夫人慈和道:“殊嶽,我舍不得你,可是我也知道你這丫頭的性子,還是回冀州去吧,京都不适合你。”
鄭殊嶽眼淚悄然湧出眼眶,“謝謝祖母的照顧。”
“别哭”太夫人道:“京都規矩多,你來侯府這些時日雖在改變,卻也為難你,如今昌平戰事已平定,你也能如願回去,是好事。”
“嗯,”鄭殊嶽點着頭。
鄭殊嶽回到明安堂時,就沒有去正院了,直接去了正廳。
書房的門是開着的,鄭殊嶽提步就踏了進去。
她看到蕭晏正站在書案旁,蕭晏似乎也是一夜沒合眼,眼底有些烏青。
目光直直地投來。
“你來了。”蕭晏開口,語氣平和,像是尋常的寒暄,卻讓鄭殊嶽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幾分。她微微點頭,輕聲應道:“嗯,來了。”
蕭晏看着她眼睛有些微紅,突然突兀道:“你哭了?舍不得離開?”
鄭殊嶽像炸毛的小狗,一個勁的搖頭否定,像是說她非常非常想離開一樣。
蕭晏垂下眼眸,拿起桌上的和離書,遞向她,神色平靜,“看看吧,沒問題就簽字按印吧”
鄭殊嶽接過,指尖輕顫,目光掃過紙上的字,心中泛起一陣酸澀。
她雖未經曆過感情,卻也明白,一旦簽下,兩人便再無瓜葛。她下意識捏緊袖口,逐字逐句地讀着,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就這樣吧。”鄭殊嶽擡起頭,故作輕松,卻沒發現蕭晏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好,簽字吧。”蕭晏聲音低沉,看着她拿起毛筆。
鄭殊嶽剛寫下“鄭”字,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她筆下一頓,和蕭晏同時望向門口。還沒等反應過來,一個“書”字落下,大理寺的司直帶着差役便闖了進來。
“小侯爺,奉皇上旨意,帶侯府少夫人去大理寺協助調查投毒案。”司直高聲說道。
鄭殊嶽和蕭晏皆是一怔,面面相觑,眼中滿是疑惑。
蕭晏眉頭緊鎖,上前一步,質問道:“投毒案?我夫人怎會牽扯其中?你們可有什麼證據?”
官兵忙解釋是在上書房伴讀的各家報案,稱紀明珠等貴女因食用鄭殊嶽送的糕點中毒,糕點中查出陂紅,這藥出自冀州,隻有冀州能産出來。
蕭晏臉色陰沉,冷冷道:“僅憑一面之詞就來拿人?我夫人身份特殊,若引發兩邦矛盾,你們擔待得起?”司直面露難色,卻稱是皇上口谕。
鄭殊嶽雖心中莫名有些慌亂,卻強作鎮定,搖頭道:“那糕點是李嬷嬷昨日所做,定無問題,我随你們去查。”說着,看向蕭晏,點了點頭。
“本侯随你們一道去”,蕭晏一邊說一邊緊随在鄭殊嶽身後。
司直阻攔,隻得叮囑鄭殊嶽萬事小心。
鄭殊嶽随官兵離去,蕭晏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未動。
這邊鄭殊嶽剛走,消息便傳到壽安堂,太夫人派人來問,蕭晏三兩句打發走了。
他忙喚來李嬷嬷詢問糕點的事,又派人去大理寺查看是哪些家小姐中毒,聽聞樊音在其中,便讓秦起去找樊瑾拿到有毒的糕點,進行調查。
另一邊,鄭殊嶽一到大理寺,沒有人審問她任何,就被關進大理寺大牢。
她又驚又怒,拍打着牢門:“為何不問緣由就将我關押起來?我乃冀州王女!若是有個好歹,我父王定然不會坐視不管的。”
守衛冷冷回應:“你小聲些吧,此事事關世家貴女,若罪名坐實,王女也是同罪。”
鄭殊嶽焦急問道:“那你告訴我中毒的小姐們如何了?”
守衛充耳不聞。
鄭殊嶽從耳垂上将一對钗環摘下,遞給那守衛,好言好語道:“這位大哥,我剛剛也是有些焦急,麻煩你說說有哪些家的小姐中了毒,現在如何了?”
那守衛頓了頓,伸手接過道:“聽說伴讀的各家貴女都中了毒,除了安平候府的,不過除了國公府紀大小姐至今未醒,其他家的都醒過來了。”
說着,又似乎有些不屑道:“自古男子就三妻四妾,莫說王女,就是公主也是懂的這個道理的。”
這話,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說,是鄭殊嶽妒忌紀明珠,才下此狠手的,鄭殊嶽氣的笑出聲,誰家蠢人要害人還這麼光明正大啊。
那守衛以為她腦子不正常,走遠了。
鄭殊嶽回過神來,還想說什麼,卻不見守衛的身影。
索性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仔細想着昨天的來龍去脈,可怎麼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