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的死太突然了,同時也讓蕭晏和鄭殊嶽明白京都有人在暗中觀察着她們的一切動作。
他們都不敢再貿然行動,鄭殊嶽瘦了許多。
父王突然離世,哥哥又下落不明,此時她什麼也不能做,隻能将希望寄托于蕭晏的身上。
蕭晏已經基本掌握了蜀中那位的罪行了,可是他沒有輕舉妄動,他預備放長線釣大魚,可是怎麼釣成了難題。
有一日,鄭殊嶽突然喃喃道:“乾帝年紀大了,不知道下一位乾帝會是誰。”
蕭晏忽然想到,方向一開始就放錯了,或許未來的皇位繼承人更有可能成為當年的背後之人。
他把目光鎖定在了永王身上。
永王此人,不得乾帝喜歡,能力卻又是較為出衆,他記得當年儀甯的母親去世沒多久他就再娶,而娶的人是雲幸川的未婚妻,二人自小定下婚約,後傳出雲幸川已死,此後不知為何便同永王結成了夫妻。
夫妻二人多年無子嗣,過了許多年才有了第一個孩子。
所以有沒有可能永王是為情呢?
蕭晏把事情在心中來回盤桓了許久,他沒有同鄭殊嶽說起。
他覺得鄭殊嶽這些時日以來身心都高度緊嘣,她能休息就休息。
書房裡全是人物之間錯綜複雜的關系。
蕭晏覺得十分疲累,一直不敢輕舉妄動不起什麼好事。
反正真相一定要大白于天,抱着這樣的心态,他去找到了蕭文元。
蕭文元聽到他直言不諱的說出自己知曉自己的身世,吓了一跳。
緊接着蕭晏便說明了,他在昌平時無意間看到了安平侯府送去給定國公的信,同時又将他做的事,面臨的困境一一說與蕭文元聽。
蕭文元歎了一口氣,“晏兒,隻要你願意,安平侯府永遠是你的家。”
蕭晏點頭,“父親,安平侯府于我有恩,孩兒銘記于心,隻是如今我必須要查清楚當年先太子一事。”
蕭文元緩緩道:“當年之事,前朝後宮牽扯不清,不是一時半刻能理清楚的。”
“前朝後宮”蕭晏疑惑道:“後宮也有牽扯?”
蕭文元點頭道:“當年因為這事,皇後娘娘咬死是永王母子陷害,永王的母妃韓貴妃以死明志,皇上無奈,壓下此事不準再談,此後帝後關系便惡化,皇後娘娘也一病不起,常年卧于病榻,”
“永王?”
蕭文元點了點頭,當年皇後娘娘也隻是猜測,沒有實質性證據。
蕭晏沉默,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蕭文元又道:“當年之事,要查是十分困難的,除非背後之人自亂陣腳,否則很難有線索,況且如今這世上唯一可以面見皇上的鄭王爺也已經去世了。”
蕭晏聽着蕭文元說到鄭辭,他沒有驚訝,蕭文元隻是腿上有疾,但是其智慧不必朝中謀士少多少。
蕭晏聽明白了蕭文元的話,點了點頭,便回了明安堂。
一到明安堂,他便讓秦起去首輔季淮府上送去拜貼。
很快蕭晏便去了府上。
季府可以說是簡樸至極,從桌子闆凳到餐飲吃食沒有一樣不透露着“沒錢”兩個字。
要是事先不知道他的兒子在蜀中的做派,想必蕭晏都會在心裡暗歎一句“真是天下的好官。”
可現在,蕭晏隻會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個人看着是這個極端,可能會是另一個極端。
季淮好奇蕭晏為何突然拜訪。
蕭晏歎了一口氣,無奈道:“首輔大人有所不知,前些時日皇上突然問我覺得哪位皇子繼承大統最為合适。”
季淮似乎并沒有追問的意思,就等着蕭晏繼續說。
蕭晏心裡暗歎季淮聰明機敏,和謹慎小心。
是以,蕭晏喝了一小口茶,接着道:“我初出茅廬,對各位王爺一無所知,我不敢貿然說什麼,皇上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說以前看我直言不諱,以為我是一個棟梁之材,沒想到我竟然如此無知,讓我回府想想,可是我回府多日,我都想不明白,聽家父說當今天下洞察人心和瞧人無人能夠比得過首輔大人你了,讓我來聽聽首輔大人的見解再說。”
季淮一聽,哈哈哈大笑起來,“能得蕭老侯爺如此看重,實屬難得,不過對于幾位王爺之事,老夫也不敢貿然評判,相信皇上心中自有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