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明天那個約會你還是去一趟吧。我都跟人家約好了,那個小姑娘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好好跟人家解釋一下,也别讓人家白來白等,手機号我發給你了,你要是實在不想去,短信解釋一下,态度好點。”
“行。”
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江詩晴的入睡鬧鈴早就響了,她不怎麼熬夜,每天十一點前務必躺在床上。
現在撐不住了,得了江引的回應後就轉身回房間了。
江引轉身蹲在公主的貓窩前,伸手戳了下它柔軟的腹部,公主下意識伸出前肢去打他。
江引反手握住它的爪子,“這麼兇。”
“當初把你撿回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公主被他吵醒,眼睛睜開一條縫,随後都沒細看他就背過身接着睡。
江引也不煩它了,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江詩晴和那個女生約的地方江引挺熟的,等到了‘玉鼎’他便收到張淼傑給他發的實驗報告,打算等待的同時看一下。
房間裡很靜,隐隐能聽見透過牆壁和門縫傳進來的腳步和交談聲,江引一看就入了迷,等順利看完并提出疑問後才發現已經過去了兩個半小時。
毫無疑問,他被鴿了。
他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其實挺好的,免除了他開口解釋的麻煩。
這裡離‘灰白地’挺近的,他打算走一趟順便看看窦骁。
‘灰白地’是他唯一還有聯系的高中同學窦骁的舅舅出資給他開的店,當初窦骁高二出了車禍休學了一年,家裡本來想讓他接着回學校讀書,但他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于是撺掇自己的舅舅出資買了平南街的店鋪。
當時平南街還不算有名的商業街,‘灰白地’也沒有如今的規模與名氣,後來那片被政府圈劃競标,商業區逐漸建立,這才吸引了無數的人,其中特立獨行的‘灰白地’也因此出名。
江引剛回國就被窦骁約着去了幾次‘灰白地’,不過他嫌太過嘈雜人流太多,後面就把窦骁往别的地方約,不過窦骁每次都不是很情願。
江引猜測可能是他約的地方太無聊了,一次爬山,一次室内攀岩,還有一次羽毛球館,約了這三次之後,窦骁死活都不出來了。
并且還想把江引繼續往‘灰白地’拉,美其名曰讓江引感受一下當代年輕人的熱血活力,窦骁總覺得他身上帶着一股奄奄一息的死氣。
由于他和窦骁一起在服務員身前露過面,所以他踏進‘灰白地’還沒有五分鐘,窦骁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平常怎麼約你都不來,今天怎麼主動現身了?”
江引覺得‘灰白地’的包間格外混亂難找,跟個迷宮似的,他錯開身旁人的肩膀,隻簡單說:“有約。”
窦骁聲音頓時大了幾個分貝,“誰那麼有面子,我都約不來你。”
“我姑替我約的。”他又錯開一個肩膀。
窦骁一聽就清楚了,“相親啊?”
“嗯,沒事挂了,你這裡太吵了,我在屋裡等你。”
“嫌吵你還來!”窦骁不滿,在他心裡,‘灰白地’天下第一好。
江引把電話挂了,他有點忘了窦骁的屋子在哪,逮住一個路過的服務員,服務員帶着他七拐八拐才找到。
江引推門而入,嘈雜聲瞬間小了不少,包間裡放着暧暧的輕音樂,轉動的燈影移來閃去,他熟練的找到總開關,把燈調成了正常的冷光,又把音樂給關了。
他剛坐下,厚重的鐵門被推開了,窦骁半敞着胸膛,脖子上挂了賽博朋克風的鐵鍊子,腳底踩了雙凱蒂貓的棉拖,堂而皇之走進來并坐在江引身邊。
窦骁左右環視,見隻有他:“人呢?”
江引反問:“什麼人?”
“别跟我這裝糊塗,相親對象呢?”
江引淡淡開口,“沒來。”
窦骁開口就是讨嫌:“怎麼着,我們魅力十足的江博也被鴿了?”
江引反唇相譏:“你挺閑?”
窦骁說起這個一臉驕傲:“我什麼時候忙過,我這日子向來過得潇灑,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引平淡點頭,“回頭我跟阿姨說一聲,你也老大不小了,趁着最近清閑,可以多安排幾場相親。”
“我去,江引你真是,一點虧不能吃是吧。”窦骁和江引同歲,現在也深陷催婚的痛苦之中,每天躲着都來不及。
江引:“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窦骁無話可說,他向來說不過江引,剛才幹嘛多嘴。
他長歎一聲,說:“我有時候就在想,當初要不是我出車禍和你在同一個醫院,是不是現在咱們兩個也會失去聯系,成為點頭之交的高中同學。”
江引沉默,按照當時的他來說,可能真的會這樣。
窦骁突然很是慶幸:“得虧當年我死皮賴臉,要不然你就失去我這麼有趣的朋友了。”
江引将手機揣好,手搭在窦骁肩膀上拍了拍,背過身去時嘴角卻上翹了一下:“走了,朋友。”
“來都來了,不多待會兒?”
江引朝他擺擺手,“還有事,得回研究所一趟。”
窦骁雙手繞于胸前,朝着江引的背影道:“合計你就是到我這兒打個卡?”
回應他的是江引略顯敷衍的擺手。
車上的暖氣漸漸揮發作用,随機播放的電台切到江引很熟悉的歌——是陳奕迅的《高山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