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于凡邁動步子,和江引一起走進去。
風鈴随着推門而入的力道泠泠作響,自動識别的系統突然出聲:“歡迎光臨。”
裡面不大,但各種東西都做好了區劃,于凡朝明信片那裡直直走去,江引跟在她身後,時不時躲避旁人的沖撞。
店家送走一波顧客後來到這邊,“有什麼想要的嗎?人物、風景、二次元或者非遺的明信片都很齊全,您二位可以挑挑喜歡的。”
于凡視線在上面遊移,最後挑了一張風景的明信片,江引緊跟着也挑了一張。
店家看于凡手裡拿的,笑着說:“日照金山,這個好。”
又看向江引手裡拿的,又說:“布達拉宮,也漂亮。”
“就這張吧。”于凡選定一張,問旁邊的店家,“老闆,能郵寄嗎?”
“能,去那邊填上内容,封上信封就可以。”店家帶着江引和于凡去裡間,地方不大,桌椅占了一半,桌面上還擺着各種類型的筆,每個座位被隔闆隔開。
于凡和江引被隔闆隔開了,誰都看不見對方寫的是什麼,等于凡寫好時已經用信封封好了。
江引比她要慢一點,他站在裡間好半天才出來。
于凡把信封交給店家,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她把地址等信息發給店家。
店家看向江引,“先生,你呢?你要不要郵寄出去?”
江引看着手邊的信封,“不用了,謝謝。”
兩人走出去時,自動播報的機械鐘又響起:“謝謝惠顧。”
集市散的差不多了,他們也不逛了,直接奔着停車的地方走去。
江引擡起手裡的信封,“怎麼想起來買這個?”
“習慣了。”于凡雙手插兜,垂至腳踝的白色棉服包裹住她整個身形,說話的時候會有熱氣向上飄。
“這幾年因為拍戲去的地方多,就想記錄下來,偶然有一次看見别人在郵寄明信片,然後就選擇了這種方式。”
這邊遮擋物少,風吹得嗚嗚生響。
江引和于凡坐上車,還沒等于凡把圍巾拿下來,就聽江引說:“為什麼不拍下來?”
江引又問:“你不是很擅長攝影嗎?”
于凡神态自若,“不方便,總不能成天脖子上挂個相機。”
江引把自己那封放在中控台上,但總是滑落,随即拿起來遞給旁邊的于凡:“幫我拿一下。”
“好。”
暖氣熏得人困頓,于凡本來坐得特别闆正,困意漸漸湧上來後就松散地靠着靠背,捏着信封的手也松了。
“啪呲”一聲——
信封掉在于凡腳邊發出很微弱的聲音,江引看她眼底的青黑把語音導航給關了,百無聊賴地繞着這段路開了一遍又一遍。
因為時間的限制,江引也沒有在路上繞太久,他見天色差不多就直接往民宿那邊開。
于凡沒有絲毫要醒的征兆,一直到越野停在民宿旁邊熄了火,江引撿起那個信封,從裡面掏出今天買的明信片。
一個字都沒有。
他在車上找了根筆,動作很輕,很快寫下一句話又塞進信封。
比對着信封和于凡棉服口袋的大小,江引幾乎沒有阻礙就把這封信塞進去了。
口袋很大,露不出一點蛛絲馬迹。
江引這下才把于凡叫醒,“回去睡吧,一會兒脖子該酸了。”
于凡霎時回神:“嗯。”
嗓音還有點啞,于凡放在車門上的手向下按,“你現在就回去?”
江引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該走了:“嗯,晚上還要跟他們聚一下。”
“那注意安全,不要開太快。”
“好。”
她欲要下車時,江引忽然叫住她。
于凡轉頭看他,“怎麼了?”
一把水果糖捧在掌心送到她面前,江引說:“給你。”
于凡接過,彩色的糖紙窸窣作響:“哪來的。”
“剛才吃完飯結賬的時候在收銀台和那個男孩兒換的。”
于凡剝開一個放進嘴裡,甜味兒化開。
“給你也剝一個。”于凡很是利落地又剝開一個,指尖與糖被糖紙隔着,遞到他面前。
江引擡手接過,糖塊蹭過柔軟的唇,滑入濕潤的口腔:“好甜。”
于凡收回手,推開車門下去,“拜拜。”
“拜拜。”
她站在台階上,目送越野車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轉過身,雙手習慣性插兜,于凡感受到了左口袋的異樣,從口袋裡面掏出江引的信封。
他落下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