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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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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些,剛才窦知從的話我覺得有問題,遇到不對就撤。”林寂吩咐着,獨自往賞戲衆人那邊去了。

方才窦知從所言,分明就是話中有話。憑他這些年的經驗,今晚是不會平靜的。要跟池宜溪說一聲才是。

那邊衆人簇擁着今日主角莊甫新往戲園子走,不過大家注意力除了在莊甫新身上外,更多的還是在窦知從身上。

眼下春闱在即,今年出題正是内閣大臣拟定呈報陛下,再由首輔封存。樓首輔離京,這件事便落到了窦知從身上。

各家不乏有試子,所以也想趁此機會跟窦知從打探一番,就算不得不了提攜,但知道個大緻範圍也是極好的。

隻可惜窦知從笑臉相迎,卻不肯透露半分與試題相關的消息。

“去歲不少職位空缺,上面有意命我在今年這些試子裡選些新人補上,恕我實在不可說太多呀。”窦知從佯裝為難,實則是把想說的都說了,“我看了下今年勝州來的應考生依然寥寥無幾,今年也隻有指望上京的試子了。”

之前勝州和上京出狀元,後來勝州學子來參加科考的人數因着出了那事兒,便少了很多。

聰明人都明白窦知從所指的是什麼,既然勝州能出狀元的人少了,那名額便會多在上京這些試子身上,而他的上面可不是陛下,而是後宮裡的那位。

太後有意從今科試子中選些人補上,若在以往,動心的人不會多,可現在幾乎朝中人都知道樓瑞山開罪陛下,被貶出去修典了。

如今朝中一直維持的平衡被打破,窦知從幾乎是獨自把控着中樞位置。他今日這話,幾乎是在明晃晃拉人入夥,毫不掩飾。

各家心裡也都有杆秤,不知這樓瑞山出去修典何時回來,也不知窦知從何時會對反對太後一黨之人下手。

窦知從說完,樓玉便接話:“窦伯父所言有理,可不能說太多,不然被有心之人傳出去,沒得還說伯父這次來莊大人生辰宴是另有他圖。”

這下衆人語塞,紛紛覺得樓公子當真“天真”,繼而将目光都集中在四處景緻上。

因着莊甫新是揚州人,是以宅中布局不似上京,全然是故鄉的模樣。一步一景,精細到尋常轉角都有獨特的景色。但加入了些上京的調子,倒是顯得非常雅緻。

第一次來的人無不感歎各地風貌當真大有不同。

池宜溪正跟柳微他們說着話,一個莊府的小仆走過來低頭行禮道:“池小姐,方才您好像落了東西在席上,煩您去瞧瞧。”

“什麼東西你直接送來便是,何必跑一趟?”一邊柳微湊過來問。

“我去瞧瞧,剛好想去更衣。”池宜溪讓她們先去,自己去去就來。

離了衆人,池宜溪彎眉調笑道:“不知林同知這般勤勉,白天在察事司當同知,晚上還要到莊府做雜役。”

方才一直彎着腰不露正臉的小仆這才挺起身來,正是林寂。

“沒想到你竟認出我來了。”林寂道,“我原以為讓你跟我走得費點功夫呢。”

“得了吧,你就算換副嗓子我能認不出你?”池宜溪不屑,看向林寂時才發現他眉間紅痣竟然沒了。

“你這紅痣給遮了?”

林寂下意識想摸,但眼神一轉,有些哀怨沖池宜溪說着:“可不,我想着這痣太紮眼,索性讓侍靈給我割了,你摸摸,這疤還沒好全呢。”

此處燈光昏暗,林寂生得又高,池宜溪也瞧不清楚是真是假,隻是林寂聽這樣說着,就惹得池宜溪眉頭直皺。

“你有病啊?長得好好的作何割掉,也不怕疼是吧!”

說着就擡手想要摸一下這疤痕是否長全,結果這一擦,倒是擦出一抹紅。

池宜溪細看才知道自己被林寂耍了,擡手就要向他身上招呼,卻不想被攥住了手。

“好啦,我騙你的。我這痣的确太過顯眼,出發時讓侍靈給我遮了遮。”

池宜溪生氣瞪着作小厮打扮的林寂。昏暗燈火下,發髻上掐絲點珍珠蝴蝶發钗因林寂失禮舉動跟着輕輕晃動。

這一晃不止蝴蝶,連帶着看蝴蝶人的心,以及帶蝴蝶的姑娘明亮的鹿兒眼一起都跟着輕晃。

“下次再胡說,不用侍靈動手,我幫你把它剜掉!”池宜溪放着狠話。

不過這狠話聽在林寂心裡倒是變了味。

她是在惱自己說謊傷了這痣吧,林寂心想,從前她最喜歡自鬓邊摸到眉尾,最後停留在這顆痣上打圈。偶爾還會說這痣長得真好,跟王母娘娘點的似的。

“對不起,我下次不說了,不讓你擔心。”林寂将她的手拿下來握在手心裡。

池宜溪手心有汗,也不知是熱的,還是被他舉動吓的。當然林寂更樂意接受後者。

池宜溪任憑他握住自己手,問道:“你來莊府做什麼?”

她猜想多半跟莊甫新收受賄賂有關,之前她将彈劾莊甫新的折子遞了上去,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該陛下讓察事司調查了。

不過她隻猜對了一半。

“莊甫新貪污,且跟勝王有關。我今日就是趁着莊府設宴,進來查找線索。”

池宜溪聽到這兒便皺起眉,她原以為隻是普通貪污受賄,竟然陰差陽錯跟勝王也有關系。

“找到了嗎?”

林寂搖頭:“剛搜完戲園子,趁人都往那邊去了,我讓侍靈他們去宅裡搜搜。”

“今日來了不少官員,你可得小心些。”池宜溪雖知道林寂厲害,但也有些擔心他的安危。

林寂道:“我來找你就是要告訴你今晚務必小心。”

“我不過來參加宴席,有何危險?”

“我方才看到有黑衣人潛進來了,雖不知目的,但他們身上帶着武器,怕來者不善。而且我瞧着今晚窦知從有些不對。”林寂解釋着,“總之小心便是,若有不對就找個地方躲起來。”

池宜溪點頭:“我知道了,今日人多,達官顯貴和富戶也不少,再怎麼樣也不會殺到我這個添頭上來,你才要多加小心,怎知那夥黑衣人不是莊甫新找來對付你的呢?”

“我會小心,我們都小心些,今晚平安回家。”

“好。”

池宜溪也不變多待,跟林寂說完後便回去找柳微她們了,臨走時還不忘提醒林寂把痣再遮着,方才被自己摸花了都。

回去時間剛好,隻聽見在前面引路的莊甫新,回身對衆人道:“今日承謀個人莅臨寒舍,莊某喜不自勝,特備上好戲一出,請諸位鑒賞。”

“戲名《長郊踏落花》”

衆人位于花園之内,兩邊是遊廊小閣。不知從哪裡來的白色煙霧浮在四周。

隻聽一聲輕吟。

“落日斜挂青山紅樹,草色綠無涯。遊人哪管春色将老,也罷也罷。隻堪打馬,去那長郊踏落花…”

那聲音由遠及近,最開始隻朦胧略聞,到後來便清晰如在耳畔。

跟随着青衣的腳步而去,一幕幕呈現在眼前,如臨其境。

裘衣英姿的少年郎與好友打馬同遊,就算春将晚,但少年意氣怎會被漸寥的春色所折損。再到後來長郊遇佳人。一眼驚鴻,卻是緣分淺薄,唯有在夢中重逢。

時光轉圜,再至長郊卻不似少年遊,廟堂失意,報國無門。

再聞已是老旦之聲:“再至亭前,不負少年。落花滿地春如舊,驕陽常在,人不壽…”

第一折戲落幕。

衆人跟着伶人慢慢踱步,心中感慨萬千。歎情深緣淺,歎有志少年蹉跎半生。

一旁的侍從紛紛上前奉茶遞水,不過這些官員商賈還在為戲中的少年郎歎息,沒心思喝茶。

莊甫新考慮到他們一直在走動,擔心這些賓客疲乏。所以第二折戲隻用坐着就好,這戲台子夠大,就算是坐着,能看到的場景也比尋常戲班子要大得多。

池宜溪心系方才林寂所說的話,倒是無心留意方才唱了什麼,隻有柳微和易為春兩人連連歎息。

說話間第二幕開場。

這幕講的是曾經的少年郎再遇曾經的佳人。佳人竟然容顔未改,依然是當年模樣。

“簾虛花竹靜,妾乃山中人。前世受君相救,此生全為報恩來!”

原來是山中精怪報恩來了,池宜溪看着伫立在花叢中的二人想着。

雖然戲文雖然有些老套,但是以這樣的形式呈現出來,倒也别具一格,值得一觀。

她看向站在莊甫新身側的莊其蓁,她依然端着恬靜淡然之态。隻是可惜這樣驚才絕絕的女子竟然先天不足,聽易為春說是會犯心口疼的毛病。

難道莊甫新有錢至此,都沒為愛女尋到良藥嗎?池宜溪疑惑着。

戲已到三折。

山鬼小夭助失意的張生重回朝堂,又用山鬼之力幫他鏟除了官場上的奸佞小人。一衆人看到這裡,以為故事到這裡就落幕了,但并沒有。

隻聽張生唱到:“那李老乃我入仕恩師,何故奪他性命?”

以成為張生妻子的小夭戚戚歎:“妾本無意,奈何那李老撞見我奪人性命!妾憂心會對郎君不利,實是無奈!”

站在遠處的莊其蓁低聲替張生回道:“愚蠢婦人,不知輕重!”

小夭哀怨的上前拉住張生的袖口:“夫君莫怪,妾有一法,讓人死而複生。”

“還不速速道來!”

跟着伶人的腳步,衆人看到死去的李老複活,張生喜不自勝,卻不見山鬼小夭。

張生手裡拿着一張紙,上書長郊遠樂亭一見。

張生道:“小夭讓我去長郊遠樂亭一見,她幾時學會的寫字?我竟一直不知,實在罪過,此次她也算将功補過,我且饒了她去!”

張生将手中的信紙随手一扔,不過也讓在座的人都看到了上面歪歪扭扭的落款“小夭”二字。

等到衆人的目光回到剛開始的長郊遠樂亭,那裡是張生和小夭最開始相見的地方。

張生珊珊來遲,卻不見小夭身影,遂道:“莫非她戲耍與我?可惡可惡!”

這是漫天落花,讓本在抱怨的張生都愣在原地,所有人也都驚于這漫天飛花。

張生愣了良久,突然淚目不能自已,跪在落花之中,就像當年初見時他打馬踏落花,隻是此刻他已馴不得良駒,佳人也再不會出現。

莊其蓁端坐在側,朱唇輕啟,念出戲文裡沒有被唱出來的一句:桂花裹胡桃,江米井水淘。盼君來年覓得新人吃元宵。

最開始,張生最喜歡吃小夭做的元宵。

戲已落幕,衆人回神。

可正當衆人還沒從中緩過神來時,偌大院子裡突然一支冷箭猝不及防向莊甫新面門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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