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把手裡的文件放到桌上，聲音都不自覺高了幾個度：“老大，這些合同我都對過了，你再看一下吧。”

徐斯行回了聲：“好。”

事情算是完了，但小助理站着沒動，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徐斯行直接問了：“到底什麼事？”

小助理幹笑了聲，提前打預防針：“老大，如果我問了，你不會扣我工資吧？”

徐斯行：“......”

小助理抓住機會：“老大，小謝說早上碰見你帶着一個長得超級好看的學弟來公司了，你不帶人家出來，讓我們認識認識嗎？”

徐斯行：“他休息了。”

“啊？好吧......”小助理有些惋惜，不知想到什麼，又振奮了起來，“老大，你突然說要在槐州開分公司，我們搬到槐州後，一天天忙得要死，你還能春風滿面的，你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

徐斯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口氣沒順上來，頓時咳個不停：“咳咳咳咳咳你在說什麼？”

小助理趕緊倒了杯水遞到老大手裡：“這......不是你默認什麼都能問的嘛......”

徐斯行看了小房間一眼。

他們說話聲音不大，就算知知沒睡應該也聽不清他們的談話内容。

徐斯行喝了口水，稍稍舒氣：“你們是不是又拿我打賭了？”

小助理不說話了。

徐斯行問：“賭了五百塊？”

“這種大事當然要翻倍了，”小助理老實交代，“一千......”

徐斯行聽笑了：“出去，上午沒有正事，不準再進我的辦公室。”

“是、是，”小助理自知理虧，默默轉身離開，走出幾步，又忍不住回頭問，“老大，你直說吧，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徐斯行：“......”

趁人發作前，小助理慌不疊地跑出了辦公室。

終于清靜了。

徐斯行起身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上，然後走到了小房間的門前。

他猶豫幾秒，還是輕手輕腳地開門進去了。

小房間裡比較暗，拉上的窗簾隔絕了外界的光亮，隻有幾縷陽光從間隙溜了進來，落在床尾。

床上睡着的人裹着空調被，活像一隻胖乎乎的大白蠶。

徐斯行悄悄把窗簾拉開了一點，小房間的裡側亮堂了一些。

這樣，他既能看清知知的臉，又不至于讓陽光驚擾熟睡的人。

躺在床上的陸知側卧着，他閉着眼，面容安詳，伴随着綿長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的上身昭示着他睡得很安穩。

徐斯行靜靜地注視着，腦海裡回蕩起小助理剛剛問的問題——

“你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他也想，很早就想了。

隻是以前他想進一步，陸知就會退一大步，不給他接觸的機會，最後他們甚至都不往來了。

現在好不容易又聯系上，兩人能天天見面，他忽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開始變得猶猶豫豫，優柔寡斷。

一方面怕太過熱情、過早地表明心意，會把陸知吓跑。

另一方面又怕一直以學長、哥哥自居，陸知隻會把他當成朋友。

從大學到現在，他和陸知之間似乎永遠隔着一堵牆。

他要怎麼做才能把這堵牆徹底敲碎？

不知道陸知夢見了什麼，不安地動了動。

徐斯行隔着空調被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撫，他看見陸知濃密的長睫毛微微抖動，又慢慢歸于平靜。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這長睫毛像是落到了他的心間，在他的心上撓啊撓......

他的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手也不自控地順着空調被往上......

當觸及到那白嫩的臉龐，他的心裡莫名升起一陣巨大的滿足感。

同時，他也在唾棄自己，他不該趁知知睡覺的時候做這些，可是他已經在努力控制了，也已經在努力壓制腦子裡那些更過分的想法......

他的大拇指順着臉頰向下，直至碰到那淡紅色的唇，指腹慢慢在唇上來回摩挲，貪戀而輕柔。

睡夢中的陸知似乎被打擾到了，蹙眉翻了個身。

徐斯行心中一驚，立即收回手，看陸知并沒有要醒的迹象，才徹底放心。

他看向自己的拇指，回想起剛剛異常柔軟的觸感，忍不住把手指貼到了自己的唇上，妄圖感受指尖那殘留的點點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