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山腳旁的停車場停下。
财神廟在山頂,他們得先爬山上去。
這座山修了彎彎繞繞的石階,能直通到頂,每滿兩百階,旁邊的石壁上會刻着剩下多少的字樣。
山道狹窄,修建的台階僅能讓兩人并行,四個人一開始是陸知和徐斯行在前,宋佳若和王緬在後,但碰見下山的人就要讓路,漸漸的,成了陸知走在最前面,徐斯行跟在後頭,再是宋佳若,最後是王緬。
這麼一來,四個人也不說說笑笑了,隻能專心爬山。
好在天氣涼了不少,讓爬山之旅舒服了很多。
陸知沒有體育天賦,也不是好動的人。
大學時為了完成任務還會跑跑步,畢業後沒了約束,完全是非必要不運動。
後來出于健康考慮,他買了些健身器材放在家裡,雖然每周最多練個兩三次,但也總比不動好,幾番折騰下來現在的他反而比大學時更瘦了。
十幾分鐘過去,陸知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他望向山頂上掩映在樹林間廟宇飛檐,努力調整着呼吸。
看見旁邊的石壁上寫已到一千階,剩下還有八百五十五階時,他頓時覺得眼前一黑。
這個提示真的太“貼心”了,似乎在說“怎麼樣?還得爬八百多哦”。
徐斯行見他停下了,走到旁邊問:“累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陸知看徐斯行呼吸正常,連汗都沒出,不禁在心裡暗暗感歎:斯行哥體力可真好啊。
一口氣爬一千多階,陸知是有點想歇會,但隊伍裡沒有人說停下休息,他怎麼好意思先開口?
他搖了搖頭:“沒事,我就看看還剩下多少路。”
“不行不行,我有事我有事,”宋佳若一個跨步上來,一手拽住徐斯行,一手拉着陸知,大喘氣說,“歇歇吧歇歇吧,上面那個拐角的空間比較大,我們去休息一下。”
于是四人走到了拐角的裡側稍作休整。
宋佳若拿出紙巾擦汗,順手遞給了陸知:“你額頭有汗,爬累了怎麼不說休息呀?”
“我......你們都沒說累,我想着我也還有體力繼續爬......”陸知接過紙巾,抽出兩張擦了擦。
“有什麼就說什麼,管我們幹什麼?你這就見外了啊,”說着,宋佳若又想把紙巾遞給徐斯行,卻發現人家根本沒出汗,“哇,斯行哥,你這體力不錯啊,一口氣爬這麼高,汗都沒出。”
徐斯行回了句:“少躺着,多鍛煉。”
宋佳若把紙巾塞進王緬懷裡:“是是是,我們都得像你學習,天天舉鐵跑步。”
提到這個,陸知發覺,前段時間斯行哥每天加班到晚上九十點,好像也沒胖,穿短袖時也能看出身材确實不錯。
陸知好奇:“斯行哥,你這段時間也在鍛煉嗎?”
徐斯行:“是啊,你忘啦,我還約過你去健身房,你說你不太喜歡那裡的氛圍。”
陸知:啊???
他記得那是斯行哥來槐州的第二天,那天斯行哥加班到很晚,回去路上兩人聊天,斯行哥問他去不去健身房,他就說了句他不喜歡健身房的氛圍。
原來這算是邀約嗎?他還以為隻是普通的聊天。
“哈哈哈看陸知這表情,他都不知道有這事,”宋佳若哈哈大笑,然後對陸知說,“斯行哥可卷了,之前我們有一次聚會到晚上十二點,就這樣,他回去還要鍛煉一個小時。”
看着陸知震驚的表情,宋佳若很滿意,興緻勃勃地要揭徐斯行更多的底:“我跟你說還有——”
“好了好了,”徐斯行打斷表妹的話,“看你這麼能說,是休息夠了吧,繼續爬山吧。”
說着,徐斯行生硬地插到兩人中間,示意陸知往前走。
陸知聽話地踏上了台階。
*
到達山頂,财神廟的真身顯露在了眼前,這廟有一千多年的曆史,而今依然香火不斷。
徐斯行提前給大家買好了門票,檢票進去後,宋佳若就拉着王緬興高采烈地邊跑邊招呼:“快快快,我們先去拜财神爺!”
“好啊,”陸知沒怎麼拜過佛,看人家這麼高興,也捧場地跟着跑了幾步,意識到徐斯行沒跟上,他回頭問,“斯行哥,你不拜嗎?”
徐斯行說:“我不信這個。”
“不是,那你也别在人廟裡直接這麼說啊,”宋佳若合掌小聲念叨,“财神爺,是他這麼大逆不道口出狂言的,不關我們的事啊,你要罰就罰他好了,讓他多多加班!”
陸知想阻止:“不是佳若,你也别這樣說啊......”
“沒事知知,讓她說,看财神爺聽不聽她的。”徐斯行不在意。
宋佳若對徐斯行做鬼臉:“略略略,就你了不起,那就看财神爺聽不聽我的。”
三人來到正殿,陸知學着宋佳若和王緬的模樣,在蒲團上跪下。
他閉上眼,雙手合十,在心裡默念道:“财神爺啊财神爺,我們剛才是在開玩笑,請您多多包涵不要當真,斯行哥前段時間加班夠多了,不要再讓他加班了。”
拜完财神,四人又在廟裡遊覽了一會,逛得差不多了,大家開始讨論下一個去什麼地方。
宋佳若想到:“對了,這附近有一家月老祠,看網上說還挺靈的,我和王緬是不用拜月老了,但你們兩隻單身dog......要不要去看看?”
作為“地主”的陸知去不去都可以,他正想問問斯行哥的意見,徐斯行已經表态了——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