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這樣直呼首領大名,一點敬語都不帶,那位港-黑成員本想說些什麼,但估計太宰治早有吩咐,還是忍了下來,隻是點了點頭,一言不發。
這位港-黑成員看起來年紀很小,有着一頭被瞎剪的白色短發,眼睛是金燦燦的,昏暗之中仿佛泛着光一般,有點像貓科動物,顯得神秘極了。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你看起來才十幾歲啊……十五?十六?”
港-黑成員言簡意赅:“十八歲了。”
“你跟着太宰多久了呀?”
“幾年了……”那位港-黑成員也不清楚這些問題的目的,索性含糊回答。
“呃,那也算是雇傭童工了吧。”我有些憂愁地歎了口氣:“還好太宰本來就是幹的非法行當,不然一告一個準。”
港-黑成員:“……”
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港-黑成員:“中島敦。”
“好的。敦君,感覺你是一個身世坎坷的孩子呢。”我誠懇又直接地說。
中島敦:“……不,我覺得這樣的說法有點不禮貌吧,雖然是事實。”
我完全不在乎他說什麼,先前剛聽中原中也說過一些橫濱的事情,于是随意推測道:“你是擂缽街的孤兒?”
中島敦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不是,不算是,我是首領從孤兒院中帶出來的孩子。”
“這樣啊。”
我托着下巴:“能被太宰特意帶出來的孩子,你一定有什麼特殊的故事吧?”
中島敦看着我手中的紙筆:“……您不是要寫東西嗎?”
我理所當然地說:“這破地方又睡不了覺,十個小時的路程呢,不着急,我們聊聊天吧。”
“——我現在情緒還不到位呢。”
中島敦聽不懂我到底在說什麼,露出有些迷茫的樣子。
我歎了口氣:“可能因為屏蔽太久了,我完全想不起來絕望是什麼感覺了……你能給我嗎?”
中島敦:“???”
“呐,你殺過人嗎?”想了想,我索性開門見山。
中島敦的眼睛睜大了一瞬,但很快就強行恢複了常态,輕飄飄地說:“您說什麼呢,我是黑-手-黨。”
“這樣啊,那你殺掉過不想殺的人嗎?”我低低地說:“你殺掉過……自己最親近的人嗎?”
“我殺過哦,不止一次。”
中島敦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等到我終于明白事情真相的時候,我卻什麼都無法改變。”
“那一瞬間的痛苦與絕望,你也感受過嗎?”
說到最後,我看着他不斷震顫的瞳孔,語氣已經近乎笃定。
中島敦:“……啊,我也感受過。”
他說:“而我至今……仍在這份痛苦與絕望之中深陷着,無法自拔。”
“您說已經屏蔽了太久……”他有些困惑,明知道這樣或許在過後會被首領問責,還是忍不住追問:“是怎麼做到的呢?”
“很簡單。”我平淡地說:“隻要再見到他、再殺死他,一百次、一千次……無數次,直到這份絕望徹底成為空氣一般的存在,無形無色,即便你時時刻刻都在呼吸着它,卻再也無法捕捉到它了。”
中島敦無法理解:“這怎麼可能做到?!”
我覺得他這副表情比起先前如同人偶一樣的表情可愛多了,笑着說:“嘛,對我來說,時間是可以倒流的哦。”
“時間、可以倒流……?”中島敦茫然地看着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或許就是我的異能力。
——讓時間倒流的異能力?
随後,他急切地抓着我問:“那你為什麼還要那麼做!你不是已經為此感到後悔和痛苦嗎?!你為什麼還要殺了他?!!”
我沒說話,直到空氣都沉寂了下來,一片靜寂之中,我低低地笑了:“沒錯,就是這個。”
“……我想要的,就是這份情緒。”
中島敦下意識地松開了手,呆呆地看着我。
我反而拉住了他的手,直接湊近了他,目光灼灼地直視着他的眼睛:“送給我吧,把你的絕望送給我。我會報答你的哦!”]
終于在記憶中見到了自己的中島敦:“???!!!”
不是,為什麼倉知涯到了自己這裡,畫風就完全不一樣了啊!感覺好像有點瘋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