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在空中被風吹這打了個轉,穩穩落在地上,陽光下【警視廳警/察學校】幾個字仿佛閃着光。
校園門口人來人往,大多數隻在大門駐足片刻就興沖沖地踏入校園,臉上忐忑和期待都大大方方地表露,看起來迫不及待要擁抱自己接下來的校園生活。
這樣一來蹲在門口大樹下的少年就顯得格外顯眼。
“要命……”
整張臉從胳膊中擡起來,那人的樣貌介于青年與少年之間,面龐白淨俊秀,紅棕色頭發微卷,此時看起來有些炸,一撮怎麼也壓不下去的頭發微微立在頭頂,随着動作晃動不肯乖乖垂下。
他擡頭看了一眼學校大門,又低下腦袋瞅一眼身上淺藍色的學生制服,再一次把臉埋進雙臂之間。
北川琉生悶聲道:“天敵環繞啊……”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這邊,甚至有一兩個人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助,被他語氣恹恹地婉拒。
又在原地糾結了許久,北川琉生豁出去了一般猛地站起來,表情肅穆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拎起行李就往前沖。
——不就是警校嗎?有什麼好怕的!
*
一天前北川琉生還是港口Mafia準幹部,領着一群西裝革履的手下和觸及到Mafia利益的走/私/犯火/拼,連人帶船都給人家揚了。
結果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不說,還被通知即将到警校報道。
Mafia上警校,還有比這更過分的愚人節玩笑嗎??
北川琉生匆匆查探了一天,結果一無所獲。
身體是自己的,該有的疤痕、舊傷一個沒少;也不是異能,四周場景人物都真實得不可思議;找不到回去的辦法,北川琉生并沒有收到任何提示或者要挾。
思來想去眼下除了順其自然,他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北川琉生幾乎是閉着眼睛跨入警校大門。
暢通無阻,沒有任何危機,好聞的櫻花味溢滿身邊的空氣。
喂!這可是警校!能不能有點警惕心?就這麼讓他一個Mafia混進來真的好嗎??
北川琉生在心裡無助地大喊,一旁樹葉發出被風吹過的簌簌聲,不知道是在應和還是嘲諷。
“快走快走,我們還沒有去看宿舍呢!”
“小陣平!等等我啦!”
身邊同穿淺藍制服的警校生一陣風般跑過,後邊那位被拉着飛奔,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北川琉生的行李箱。
北川琉生還處在渾身不自在的狀态,反應慢上半拍,猝不及防被失去控制的行李箱帶了個趔趄。
“抱歉抱歉!沒事吧?”黑發紫眸的青年趕忙停下,眼疾手快扶住箱子,帶着歉意和關切回頭問。
少年站穩後擡頭,看清楚眼前這位眉眼間不自覺透露出笑意的制服學生,臉上寫滿了不确定道:“啊……大概?”
紫眸青年顯然沒聽懂他的意思:“什麼?”
“……哦不是、”晃神了半秒,北川琉生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立刻回神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對着眼前同學露出标準微笑:
“沒有關系啦!”
不小心撞到人的警校生被這陽光的微笑普照了一臉,在原地愣上幾秒鐘才不好意思道:“沒事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快步向已經走到遠處的同伴跑過去。
隻留下兩道并肩而行的背影和隐隐約約的交談聲。
看着兩人走遠,北川琉生站在原地,疑惑地伸出兩根手指将嘴角微微上拉,做出個微笑的表情又放下。
他聲音輕不可聞又帶着點疑惑:“奇怪,難道不是這樣笑的嗎?”
明明自己每次露出這樣的表情,身邊的下屬就會變得特别好說話呀?
果然還是不适合跟這些未來警/察友好交流嗎……他擡起頭,在心裡波瀾不驚地想。
又是許久,北川琉生将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袋,再一次仔細核對班級信息,拎上行李擡腿走向剛才兩個警校生離開的方向。
“……鬼冢班。”
既來之,則安之。他目前要做的就是安頓好自己,再去調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總之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
*
“Zero!教官快來了,你們安分一點!”
集合地點,長着雙上挑貓眼的藍瞳青年壓低聲音,一隻手死死拽住身邊金發小麥色皮膚的幼馴染。
金發青年手腳并用地撲騰,灰紫色的眼睛惡狠狠瞪着前方:“Hiro你放開我,我今天非得給這小子一個教訓!”
被瞪的人雖然被好友一條胳膊牢牢鎖在原地,卻也不堪示弱瞪了回去,修長的雙腿可勁踹着空氣:“誰教訓誰還不一定呢,金發混蛋!”
“好啦好啦,小陣平也消消氣,”紫眸青年面對好友的掙紮站得巋然不動,一手鎮壓住他所有動作,笑着安撫說:“生氣可是會長皺紋的哦。”
兩個有心滅滅對方威風的青年人誰也動彈不得,雙方對視一眼,以一種莫名其妙的默契達成了共識——
降谷零:晚上再收拾你,卷發混蛋!
松田陣平:誰不來誰是狗,金發混蛋!
當北川琉生到達集合地點時其他人已經安靜得差不多了。
由于剛剛那一幕動靜太大,不少人都離得遠遠的,将四個青年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
并不想和未來警/察超過安全距離的北川琉生磨磨蹭蹭走到人口密度最稀疏的地方,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目光習慣性在面前四個人的臉上掃過。
現在日本警/察預備役的顔值都這麼高嗎?
北川琉生納罕地想。
目光所及四個人在長相上各有各的耀眼之處。光說剛剛和北川琉生有一面之緣的那兩個——
黑發紫眸的青年正在和别人聊天,眼睛中無時無刻不承載着一池笑意,看起來十分有親和力;他身邊面色有些難看的同伴頭發微卷,領口挂着副墨鏡,精緻的面容也擋不住臉上的冷意,看得北川琉生倍感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