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教官!雖然是為了救人,但我們确實不該在不确定現場情況下貿然行動!”
剛踏進辦公室的門,北川琉生就先發制人。
身邊五人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齊刷刷投去詫異的目光。
正常程序難道不該是先聽鬼冢教官把他們狠批一頓,再開口狡辯企圖蒙混過關,最後乖乖領罰嗎?
五人一時間摸不着頭腦。
話還沒出口就被堵了個嚴嚴實實的鬼冢八藏:“……”
北川琉生下一句聲音弱下來:“這件事是我莽撞了,好在沒有出現意外,我願意為此接受懲罰。”
“……”鬼冢八藏張了張嘴,想不起要說什麼又隻能閉上,如此反複幾次,他狐疑地看着眼前神情無辜的紅棕發青年,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轉頭再看向其他五人,各個目瞪口呆,一副長了見識的模樣。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鬼冢八藏懷疑這五個臭小子甚至會鼓掌叫好。
“擠眉弄眼幹什麼呢!你們幾個讓人不省心的家夥!”
鬼冢教官果斷選擇跳過北川琉生對其他人發功:“降谷、松田你們兩個下午才從辦公室裡出去,當時答應我什麼了?!”
被吼聲震得身體不自覺向後仰,降谷零下意識立正站好,一條胳膊直接搭在旁邊松田陣平的肩上,回答得字正腔圓:“報告教官!我現在跟松田同學相處得很好!”
松田陣平臉部肌肉隐約在抽搐,從臉色來看似乎想把某人的胳膊擰斷,開口卻同樣大聲回答:“是的,鬼冢教官!”
兩人臉上還十分對稱地貼着創口貼,雖然站在一起像極了強扭的瓜,但氣場确實比上午離開時要和諧多了。
一時間徹底沒話可說的鬼冢八藏:“……”
還不等他想點什麼治一治這群小崽子,就看見仿佛一個接着一個似的,他千挑萬選的班長也站了出來:
“抱歉教官!身為班長的我沒有起到‘提醒同學注意安全’的作用,讓三個同學在開學負傷,我也承認自己的錯誤。”
鬼冢八藏:“……”
原本這幾個家夥是說一句能嗆他十句,現在好了,連這“一句”也被噎了回來。
不過這一次顯然也不是他們的問題,救人是好事,他就是想讓人長長記性,别再大喇喇地往火坑裡沖。
思及此他幹脆眼不見心為靜,閉上眼睛揮手趕人:“走走走,一群礙事的家夥!”
“謝謝教官!”
五個人連忙架着北川琉生頭也不回地溜了。
大門剛剛關上,六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互相瞧了幾眼,然後同時笑出聲。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我剛剛真的超級想把教官的表情拍下來,畢業再看一定很精彩哈哈哈哈哈。”
“可以啊小琉生,看不出來你很熟練嘛!”
北川琉生笑得盡量收斂,防止牽動身上的傷口,混亂間不知道抓着誰的手艱難借力站直,試圖矜持:“低調低調,經驗之談罷了。”
還别說,這種“雖然我還不太明白,但你這麼生氣一定是我的錯”的态度用來對付中年老上司還真是屢試不爽。
搭配“嘴硬心軟”性格使用效果更加!
降谷零被他拽着,無奈看了“負傷”還活蹦亂跳的青年一眼,不知道是該心驚膽戰還是驚歎對方的生命力。
他伸出雙手将人扶穩當。
“好了好了,都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得上課呢,”最後還是諸伏景光叫停了這一群人,推着他們往宿舍的方向走:“現在我們可是有了三個傷員。”
萩原研二将手搭在“傷員”之一的肩上笑着調侃說:“知道啦,話說小諸伏現在真的很像景媽媽哦!”
這個點辦公樓已經沒有什麼學生經過,隻餘下些教職員工來往。
大家折騰了一天确實也需要回到宿舍平複心情和好好休息。
其他人将北川琉生送到門口。
松田陣平:“記得不要讓傷口碰水!”
萩原研二:“早點休息哦,小琉生。”
諸伏景光:“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我在144号房間。”
伊達航:“明天晨訓如果參加不了就請假好了!”
衆人囑咐完,走向走廊深處自己的房間。
北川琉生并沒有着急進去,而是停在門口,目光投向落後他們一步的金發青年。
降谷零遞出手裡的牛奶,迎着目光下意識開口解釋:“我看你晚上沒有吃多少,剛剛在樓下售賣機買的。”
“謝謝,”北川琉生接過,裝牛奶的易拉罐觸感沒有想象中的冰涼,大概是還沾着降谷零的體溫,他突然想起什麼道:“降谷君相信神明嗎?”
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降谷零實話實說道:“不相信,比起神明我更願意依賴自己的努力。”
或許擔心這麼說冒犯了北川琉生的信仰,降谷零話音一頓,難得說了句俏皮話:“不過如果神明大人能夠提高日本的安全指數,那我一定會為了今天的話後悔吧!”
認真聽着的北川琉生瞬間半月眼:“……還真是正直啊,未來的降谷警官。”
降谷零笑着回應:“比起今天勇敢救人的北川警官,還是差了點呢。”
走道的暖黃燈為青年的金發添上層柔光,那雙飽和度不算太高的眼睛此時閃爍着讓人挪不開眼的朝氣。
被樣的目光注視着,北川琉生緩緩睜大眼睛愣在原地:“诶?”
或許是青年愣怔的模樣看起來十分有趣,加上這一張娃娃臉和紅棕色卷發,降谷零不自覺想起了某種紅棕色小貴賓犬。
他連忙偏過頭,盡量不讓自己當面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