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談花隐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杯剛碰到嘴唇邊緣,杯子便從他手中飛出,水灑在地毯上。
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在太空中飛行,飛船大多時候處于平穩的狀态,但若是遇到隕石,便會引起颠簸,就如同汽車遇到高低不平的路面,談花隐沒當回事,又給自己重新倒了杯水。
但水杯在桌面上不停震動,許久沒有停下的迹象,這不是好現象。
飛船表面的防護罩遭遇接二連三的碰撞,他們可能正在經過一個行星帶。
這種事情若是放在星際探索初期,還是家常便飯,那時的飛船技術尚不成熟,小小的飛船進了太空,就如同孤舟進了大海,一個浪頭就有可能掀翻飛船,可如今不一樣了,他們的飛船擁有出色的導航和識别系統,絕不可能誤入小行星帶。
難道是戰争?
杯子從邊緣墜落,這回不僅水灑了一地,杯子也四分五裂。
談花隐沒空去管杯子,他要先确認情況,确認他們沒有被卷入未知種族的戰争。
他來到主控室,桓素正在調取附近的能量反應,一顆顆星球出現在屏幕上,沒有戰艦,沒有炮火,這些星球距離他們的飛船也足夠遠,不足以産生颠簸。
可颠簸還在繼續,并不嚴重,卻很惱人,因為他們找不到原因。
“是不是飛船出了故障?”談花隐道。
桓素還沒說話呢,飛船就出了聲,那是一道柔和的聲音,“飛船正遭遇原因不明的襲擊。”
“你也不知道原因麼?”談花隐驚訝,飛船擁有識别太空中所有已知星域的能力,包括星域中的星球,生物和戰艦,是一本太空百科全書,如果連飛船也無法識别。
“襲擊來自未知,”飛船道。
談花隐還待再問,有一道聲音打斷他們,“大半夜的幹啥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來人還穿着真絲睡袍,睡眼惺忪,頭發亂糟糟的。
他逐漸看清了眼前的狀況,談花隐雙手抱胸看着他,滿眼嫌棄和鄙夷,他一貫如此,反正鐘兮也不喜歡談花隐就是了。
在這一行人當中,談花隐是最惹人厭的,要說是哪裡,當然就是他那自大的态度,在他眼裡,好像所有人都是笨蛋,顧拾和燕當歸那兩人本就腦子不正常,察覺不到,桓素太老實了,隻有鐘兮能感覺到,那種來自本能的厭惡。
不過大多數時候,鐘兮并不會與談花隐沖突,他明白,一定有很多人比他更讨厭談花隐。
于是他移開目光,看向另一邊,桓素正在修理機器,這是位勤勤懇懇又唯一靠譜的同事,兼具勤勞樸實和謙虛謹慎的特質。
至于剩下的三位同事,全是桓素的反義詞。
自大,懶惰,粗心。
還好這個任務結束後,他們就會各自歸去,最好以後也不要再見。
“飛船出故障了?”鐘兮看向桓素。
桓素撓撓頭,看向談花隐,“我沒找到故障啊,你說的電力故障在哪裡?”
談花隐此刻也摸不着頭腦,飛船明确告訴過他,飛船正在遭遇不明襲擊,但他們找不到襲擊的來源,莫非敵人攻擊的是飛船的系統?
要真是這樣,事情可就麻煩了,他們的船上有數學家,物理學家,生物學家,化學家和工程師,但沒一個能處理飛船的系統問題。
他們曾經是有的,還有駕駛員,可惜被燕當歸的一鍋湯給端了。
因果報應來得何其快。
飛船道,“沒有故障,是原因不明的襲……擊……”
飛船的話語出現了雜音,這是從所未見的。
就連剛到場的鐘兮也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什麼樣的襲擊?”
“扭曲的……力……場,飛船正在偏……離…既定………軌道……”
“黑洞?”鐘兮擡頭看向地圖,卻沒有找到黑洞的痕迹。
“不是黑洞,”談花隐道。
“不是黑洞,那你告訴我是什麼?”鐘兮的眼前是逐漸亂碼的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