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仙門說得有點絕對,但也大差不差,凡是有些名氣的宗門都會挑選子弟,這第一條嘛,就是年齡一定要小,年齡小,天資高,發展潛力才大,這是一場投資,要選績優股。
這兩人超齡不說,資質也不行,體内靈力駁雜,又無靈脈,要想修煉,體内靈力就得精純,這是第一步,是所謂的天賦,凡人中無天賦者,靈力駁雜,即使修煉,也會因為駁雜的靈力走火入魔。
其二是靈脈,擁有靈脈者,修行要比别人順利許多,衛宿雲便有一條靈脈,憑借此靈脈,他才得以遠超同輩。
這兩人一無所有,靈力五彩紛呈,挑不出個重點,資質可以說是極差,平時打打太極,學些鍛體之法就好。
然而此時的衛宿雲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一場相遇恰恰是他的人生中最值得吹噓之處。
他以宗門挑選之法去觀兩人,得到的隻有兩種結果,能進宗門的,與不能進宗門的,這是最基本的挑選方法,但他無法跳出這個框架去評判,不止是他,他的同門甚至是師父在此,也無法得出别的結果。
所以這并不能怪他看走眼,隻是有些東西不是他能接觸到的。
比如那條詭異的,潛伏在暗處的蛇,又比如連醫院也檢查不出的種子。
不止是他,談花隐和顧拾也不知,隻是等他們知道的時候,早已被命運推着前行,成為了大浪中的一部分。
“我不要延年益壽,我要壽與天齊。”
這如同孩子般的任性讓衛宿雲發笑,“沒有人能和天争壽。”
談花隐倒是很意外,他以為顧拾沒什麼願望,于是他問顧拾,“你要那麼長的壽命做什麼?”
“我怕死後就不能找你玩。”
沒想到顧拾這麼在乎他,談花隐心中泛起異樣的情緒。
“還有它,”說着,顧拾拍拍獨眼怪的身體。
獨眼怪也回應了一聲。
談花隐頓時不高興了,早知道就該把它扔掉,扔得越遠越好。
“我們會是永遠的好朋友,”顧拾還自顧自地說着,他卻沒看到談花隐的臉越來越黑。
衛宿雲覺得氣氛不對,有多遠,躲多遠。
可他一不小心退得太遠,腳下被絆倒,摔了個大跟頭,這裡泥土濕潤,他被濺了一身泥不說,屁股還被硬物磕到。
“什麼東西?”衛宿雲罵罵咧咧地踢了一腳。
一顆人頭從草叢裡滾出,饒是衛宿雲經曆多多場厮殺,見過不少死人,也被吓了一跳。
“人……人……人頭,”衛宿雲一下竄到談花隐身邊,這會倒是忘了之前還躲着他的事。
“大驚小怪,”談花隐說完,走上前,那是個頭骨,上頭還殘餘着血肉,說明此人死了沒幾日,骨頭上有啃食的痕迹,不是人類,是某種大型猛獸。
“你不怕嗎?”衛宿雲不太敢看。
“如果我們沒撿到你,”談花隐看了他一眼,“你會和他一樣。”
衛宿雲喉結滾動,他不要變成這樣。
談花隐說得沒錯,如果沒被撿到,衛宿雲很可能就此昏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思及此,物傷其類,他道,“我們将他埋了吧。”
談花隐道,“最好不要。”
果然沒有一點人情味,衛宿雲剛要抗議,談花隐又示意他看地上,“看見了沒,那麼大一個腳印。”
衛宿雲一眼看去,那厚實的爪印還帶着深深的爪痕,這要是盯上他們,他不敢想象。
“我們快走,”衛宿雲道。
他們要盡快離開這片林子,他可不想成為猛獸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