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談花隐編好理由,顧拾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談花隐走近,以為他要說悄悄話,可顧拾隻是湊近他,在他身上嗅聞,他身上除了林中的泥土和植物氣味,不可能沾染别的氣味。
顧拾嗅了半晌,不知嗅出了什麼,拉起被子,往床上一躺,道,“我困了,你别吵我。”
事情到此為止,談花隐不知道顧拾從他身上嗅聞到了什麼,反正他問,顧拾也不會告訴他,有時候,他們像是謎語人,明明住在一起,卻要不斷猜猜猜,大約是性格所緻,談花隐不喜歡表露情緒,也不喜歡别人看穿自己的想法,顧拾則是不耐煩,懶得應付。
他們能相安無事待在一起,得虧談花隐腦補能力強,即使顧拾不說,也大緻能猜到他的想法,但這大緻隻覆蓋到專業知識領域,至于情緒,他也得靠半蒙半猜。
隔壁傳來響動,那是衛宿雲起床的動靜,傷好得差不多後,每天早上,他都會起床練劍。
今天是他們在這待的最後一天,衛宿雲又去找了廖轲,如果他們願意搬離這個地方,那他可以當保镖保護他們,直到離開妖獸居住的地方。
得到的答案是拒絕,衛宿雲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這一點,等他回到屋子,看見談花隐,就說起了這件事。
“這個地方到處都是妖獸,普通人根本抵擋不了,就算他們有那個防禦陣法,可等靈力耗盡,那就是個廢陣。”
“他們不願離開定然有理由,你别管就是了,”談花隐道。
“還能有什麼理由,這裡隻有一個防禦陣法,”衛宿雲不覺得有什麼事情能比全村人的性命更重要。
“不止有陣法,”顧拾抱着泥人,其中一隻手拿着水瓢,舀了一瓢水,就這麼照着泥人的腦袋澆了下去。
“除了陣法還能有什麼?”衛宿雲不覺得給泥人洗澡這行為有什麼問題,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搬遷一事上,若是這些人執意不搬,他能做的也僅是贈一些靈石,延長陣法的使用時間。
“還有泥人,”顧拾澆完水後,又拿出一把刷子。
談花隐倒是對此見怪不怪了,這泥人也不知怎麼做的,顧拾天天給它洗澡,都不見化,也許進窯爐燒過。
衛宿雲依舊沒察覺到不對,他也不知道他差點就丢了性命,是放在桌上的泥人救了他一命,他隻當當時情況混亂,有人砍到了泥人,于是他又找了點膠水,将泥人黏在一起。
但粘好的泥人總覺得比不上之前的泥人,至于哪裡不一樣,他說不上來。
“泥人身上有靈力?”談花隐問道,他這麼問是有原因的,他發現顧拾對含有靈力的東西很敏感,靈力越高,顧拾感知越好。
顧拾卻搖搖頭,“現在沒有,雕刻的時候有。”
“你們在說什麼?”他衛宿雲才是這裡唯一的修煉者,為什麼他反而一點也聽不懂。
談花隐道,“也就是說,雕刻這些泥人的人會使用靈力。”
衛宿雲也不管前因了,隻聽到有人會使用靈力,便覺得是找到了個苗子,這裡上不着天的,居然有人擁有靈力,還能自己學會使用,怎麼說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是誰?”
顧拾道,“天天給我們帶點心的那個。”
那就是廖尋了,雖然年紀有那麼一點大,但如果天賦好,宗門定會培養。
想着,衛宿雲就換上鞋子,又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