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宿雲本想去找廖轲的,聽到談花隐的話,又跟着他去了病人的屋子,這幾天,談花隐就是在這裡照顧那兩個病人,可他們病得實在太重了,一直都沒有蘇醒的迹象。
今天,談花隐照舊來看他們的情況,人不僅沒醒,還消失了,床上隻剩兩個泥人。
“你說這是廖轲做的?”談花隐看向衛宿雲。
“除了他,沒人能雕出那些泥人,”衛宿雲道。
“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正要去找他。”
于是談花隐決定一起去找廖轲,他們剛出屋子,就聽見一陣說話聲音,是兩個人在吵架,他們穿着粗布衣裳,肌肉虬結,一看就是經常幹體力活的。
在他們不遠處,有兩個小孩在玩蟋蟀,他們又走了幾步,一間屋子裡飄出炒菜的香氣。
“這是怎麼回事?”衛宿雲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我出現幻覺了?”
談花隐朝廣場看了一眼,地上的泥人已然消失,隻剩下一片空曠的泥地。
“我們去找廖轲,”談花隐道。
兩人來到廖家門口,連顧拾什麼時候不見了也不知道,但此時的他們顧不上顧拾。
廖家門口,廖尋背着一個筐,摸着弟弟的頭頂,正與他說點什麼,廖轲不說話,隻是點點頭,他的眼底一片青黑,是接連熬夜所緻,但他看上去好了很多,會說話了,也會吃東西了。
衛宿雲轉頭對談花隐道,“你掐我一下。”
談花隐給他一個白眼,“對于這種現象,你有什麼解釋?”
衛宿雲木然搖頭,“我不知道,我要将此事上報師門。”
“我有一個想法,這些人會不會都是泥人變的,其實他們早就死了。”
“怎麼可能,那得需要多少靈力,僅憑廖轲是做不到的。”
“要是他能做到呢?”
“我不知道,”衛宿雲此刻亂得很,即使有人能做到,那這樣的事情也沒有意義,死去的人沒法活過來,眼前的人不過是死去之人的虛影,守着這些虛影有什麼意思?
“他不願離開這個地方,即使面對毀滅性的打擊,也不願離開,說明他心裡早就知道,離開也沒有意義,因為在這個地方,隻有他一個活人,而他不在乎自己是活着還是死去,他隻想與親人一起,離開了親人,對他而言,就是一種死亡,他早就死過一次了,在全村人死去的時候,他不想再經曆類似的事件,但是要想把泥人變成人是相當困難的,我不認為他隻憑天賦學會了這些,我更傾向于他從書上學會了這些,或者他的父母就是從事類似行業的。”
聽着談花隐冷靜地分析這不尋常的一幕,衛宿雲覺得很荒謬,為什麼有人永遠能将情感剝離,隻去關注背後發生的原因,他難道一點都沒有觸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