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那聲音悠悠的,像是從地獄來。
他變成了鬼,為何新來的師弟能看見他?
“你怎能看得見我?”
“那裡最好不要去,去了你會死。”
“威脅嗎?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他轉身就要往山下飄去,隻飄了一會,又被往後撤,整個鬼影被扯得變形。
他的脖子被扼住,可他是鬼,怎麼有人能抓住他,這事聞所未聞。
“說了讓你不要去的,你怎麼就不聽呢?”
“啊,”他面目扭曲,發出靈魂撕裂般的嚎叫,“我詛咒你,我要詛咒你,即使我變成惡鬼,也會纏着你,讓你不得好死。”
他的靈魂被一塊塊撕碎,又被撒入水流中。
顧拾輕聲哼唱,“可悲的靈魂啊,活着就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轉生也找不到自己的形狀……”
他唱着唱着,停住腳步,前方站着一個人,那人轉身看向顧拾,“很好聽的歌,唱得是什麼?”
“一個不得好死的靈魂。”
淩雲,“……”
這種對話該怎麼進行下去。
顧拾問道,“你也睡不着?”
“我近日修煉不得法門,故而出來散步。”
“會好的。”
“謝謝,”淩雲道,“你呢?也是修煉不順?”
“修煉很好。”
“那便好,”淩雲道,“夜晚天涼,我出來也好一會了,是該回去。”
不知為何,他覺得今晚的顧拾不太對勁。
“你為何要賣假藥?”顧拾在他身後道。
淩雲停下腳步,身子僵住,他以為他僞裝得很好,“你說什麼呢?什麼賣假藥?”
“賣假藥很賺錢嗎?你很缺錢?”
顧拾認定了,任憑淩雲裝傻也沒用,可淩雲怎會輕易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賣假藥的小販。
“我看你是累了,在說胡話,回去好好休息,明日還有早課。”
淩雲溜得飛快,不給顧拾繼續說話的機會。
顧拾見他走了,也沿路返回。
談花隐道,“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我碰到了淩雲。”
“你在廁所碰到他的?”
“你說他為什麼要賣假藥?”
談花隐驚訝,“你怎知他賣假藥?”
“那天你不是也在?”
談花隐明白了,按顧拾的邏輯,淩雲就是賣假藥給顧拾的小販,但這事若是真的,淩雲這生意也不怎麼掙錢,他完全可以學個煉丹,然後賣真丹藥。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别多想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