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月川已經很難想起在這裡生活的記憶,但就是有一種無法忽視的熟悉感從心頭湧起。
坐到空氣裡逐漸沒了黴味,她起身把窗戶關得小了一點,随即邁步走向放置電腦的書房。
打開燈,書房景色一覽無餘。
靠牆的書櫃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書籍。
其中,尤以生物領域的書籍最多。
因為時間太久,很多書頁都已經受潮泛黃,不過内容還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随手抽出一本翻看,上面零星地劃着橫線、寫着注釋,顯然購買這些書籍的主人很好做到了物盡其用,而不單單是放在這裡充當臉面。
月川很快把書放回去,來到電腦前幹起了正事。
十幾年前的老電腦,也不知道還好不好用。
如此想着,月川摁下了開機鍵。
下一刻,擔憂化作現實。
主機發出像是改裝車行駛中的轟鳴聲,讓人忍不住懷疑起它下一秒是不是就會爆炸。
好在在轟鳴聲中,電腦開機了。
相當幹淨的初始化桌面,好像使用者從來沒有用過一樣。
但這怎麼可能呢?
一台确實使用過的電腦,怎麼可能沒有任何使用的痕迹。
鼠标,鍵盤也都還能用。
運用自己剛剛入門的計算機技術,月川嘗試進行了數據恢複。
然而就是在這時候,電腦突然白屏了一瞬。
下一秒“砰”的一聲爆響,主機運行的轟鳴聲消失,滾滾白煙從機器内部冒了出來。
它燒毀了。
月川連忙去拔電源線,随後快速拉出主機,蠻力扯開側面擋闆。
“咳咳…”
嗆人的白煙模糊了她的視線。
等她把硬盤拆下來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
或者說,從那聲爆炸響起的時候,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功夫。
“天哪——千鶴,你在幹嘛!”
樓下聽到爆炸聲的叔叔嬸嬸上樓查看時,看到的就是月川蹲在冒煙的主機旁手握損毀硬盤的畫面。
嬸嬸尖叫着,一把摟過月川拉開和主機的距離。
叔叔連忙去衛生間接了水,全部潑在冒煙的主機上。
*
月川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原因是雙手燙傷。
但其實以她現在的恢複速度,幾小時後燙傷就好得差不多了。
傷得最嚴重的其實是嬸嬸。
因為沖過來拉開她的緣故,對方尾椎的舊傷又複發了。
這種病診所是治不了的。
幸好因為以前的一些關系,他們認識米花中央醫院的醫生,才能及時轉院,沒有釀成更嚴重的後果。[1]
“我真的沒事,就是當時看着可怕了點,實際連個水泡都沒燙出來。”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嬸嬸,月川舉起雙手,展示自己完好無損的皮膚。
嬸嬸松了口氣,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雖然看着是好了,但該塗藥還是得塗藥,這麼好看的手,留疤多可惜啊…”
“我知道,放心吧,我都多大了,能好好照顧自己的。”
“唉,也都怪你叔叔,讓你上樓去搗鼓那台破電腦,家裡又不是沒有錢…”
“哎呀哎呀,叔叔他也是好心,誰知道開機開得好好的,主機突然就炸了啊。”
月川笑着打斷嬸嬸的話,她知道嬸嬸是為了不讓她愧疚才故意這麼說的,而不是真的覺得都是叔叔的錯。
“緊急插播一條新聞:吉岡三丁目通往淺井别墅區方向的道路以及诹訪高地正在進行交通管制,請附近……”[2]
病房内正在播放綜藝節目的電視台突然插播了一條新聞。
月川看了一眼,見影像裡警察已經到了,便又回頭繼續和嬸嬸聊起來。
雖然同在東京,但吉岡距離米花町還挺遠的。
如果作為蜘蛛俠時聽到這個新聞,月川會毫不猶豫過去幫忙。
可她現在是月川千鶴,陪伴親人才是她該做的,況且警察已經到了,她就算趕過去也沒什麼用。
将電視新聞當作背景音,月川又和嬸嬸聊了幾句。
随後,嬸嬸就開始揮手趕人了。
她一直覺得醫院裡全部都是病菌,要不是還需要月川送飯,她甚至覺得月川連看她都不用看,反正這點小傷沒什麼大礙。
聽醫生的說法,如果觀察沒問題的話,嬸嬸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在這種情況下,月川也沒繼續待在這,讓嬸嬸有事給自己打電話後,她離開醫院,很快來到一處僻靜無人的高處。
脫掉外衣、戴上面罩,蜘蛛俠從樓頂沖出,向着吉岡三丁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