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首池再往北,經過一處假山,便到了紫竹林。竹林高聳入雲,竹葉在春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地面上鋪滿了厚厚的竹葉,踩上去軟綿綿的,帶着一股清新的草木氣息。
穿過紫竹林,就到了靜水閣的外牆。牆外空地上,幾名太監正蹲在地上,動作娴熟地為幾隻死去的鳥兒開膛破肚。他們的手法幹淨利落,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血腥的場面。
慕容稷被慕容琬推過來的時候,牆邊的兩個太監正專注地處理着手中的鳥兒,還有一個與慕容瞻差不多高的清秀小太監,手裡捧着一塊石頭,臉上帶着谄媚的笑容,正小心翼翼地遞給慕容瞻。
慕容瞻接過石頭,輕輕颠了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沖地上的太監勾了勾手指,那太監連忙将處理幹淨的死鳥捧了過去。清秀的小太監立刻撐開死鳥的腹部,方便慕容瞻将石頭塞進去。幾人的動作配合得天衣無縫,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幾人顯然正在興頭上,在慕容琬的催促下,慕容稷不得不開口打斷。
“小皇叔!好巧哦!”
慕容瞻甩動的手頓停,手裡的死鳥在半空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牆邊的太監頭上。
伴随着太監的痛呼聲,慕容瞻驚訝開口。
“稷兒?你怎麼在這兒?”
慕容稷慢吞吞走上前,注視着地上那堆死鳥。
“稷兒躺了好久,娘娘讓稷兒出來走走。小皇叔,這些小鳥怎麼都在地上啊?”
“你...這些......”
慕容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關鍵的是,父皇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對皇長孫上了心,最近經常去臨湖殿看對方,雖然母妃和平時一樣沒有說什麼,但卻也警告了自己收斂,不要去招惹皇長孫。
慕容瞻心裡憋屈又憤怒,隻好來找慕容浚的麻煩。
等等!
臨湖殿距離這裡那麼遠,沈良妃怎麼會放心讓慕容稷怎麼一個人過來。
他望了望慕容稷後面空蕩蕩的竹林,語氣奇怪。
“良妃娘娘沒讓宮侍跟着你嗎?”
慕容稷沒回答,徑直走到牆邊蹲了下去,用手指戳向地上的死鳥。
吓得一旁的太監連忙伸手:“小世子!這些鳥髒,您别碰,有什麼吩咐咱們這些奴才幹就行!”
慕容瞻大步走過去将那太監踹倒,緊接着将慕容稷拉起來。
“狗奴才!誰準你碰皇長孫了!”
牆邊的兩個太監連忙跪地,不停的掌嘴:“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慕容稷撚了撚手指上的血,語氣好奇。
“小皇叔,這些鳥都死了,可他們為什麼要往小鳥肚子裡塞石頭呢?”
對上皇長孫懵懂澄澈的一雙大眼,慕容瞻張嘴無聲。
一旁的清秀小太監眼珠一轉,機靈道:“禀小世子,這是為了讓不小心掉下來死掉的小鳥安息,裝上石頭可以最後再飛高一次。”
慕容瞻:“對!就是這樣!”
扯淡!
但慕容稷沒拆穿,她眨了眨眼睛,似乎信以為真。
“真的嗎!那稷兒也要讓小鳥安息!”
慕容稷上前兩步,就要拿過那小太監手裡的石頭。
之前那大太監的後果讓清秀小太監不敢接觸皇長孫,隻好後退看向六皇子。